秦聽腦子裡發蒙,覺得自己可能走錯了,馬上又去看2號室上正在就診者的名字——司康。
沒錯。
然後他聽見了另一個聲音:「臨時標記可以徹底終止他的假孕反應嗎?還是只可以緩解?」
他怕自己聽錯,閉上了眼睛,讓聽力更清晰敏銳。
那個聲音又問:「臨時標記期限是多久?」
是於藍,他怎麼可能聽錯於藍的聲音。
秦聽閉著的眼睛感到暈眩,他伸手扶住了冰冷的牆壁,努力想消化這幾句簡短的話。
專家還在耐心的和她們說:「臨時標記的期限可以長達四個月,那就可以終止他這次假孕,假孕這種病症屬於信息素過度紊亂,一般伴侶之間很少發生,更少見嚴重到他這樣胃出血的地步,你們在一起多久了?怎麼嚴重到這種地步不進行安撫的?」
秦聽站在門外像是在聽一對夫妻的面診,他就像是第三者。
第121章
那扇門裡傳出司康的聲音, 他很堅定地說:「我已經決定要切除腺體了,我的伴侶也同意,您不用再建議我別的治療方案, 直接安排手術就好,我希望儘快。」
醫生卻嘆氣說:「你現在是受激素影響才會有極端的想法, 不是我不給你直接安排手術,是切除腺體的手術要求必須上報, 切除腺體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喪失性·功能、繁殖功能,異能體殘缺,國家要求非必要不能建議患者進行切除腺體的手術。就算我給你開手術,現在也不能馬上做, 得先打抑制針,等你信息素穩定後再手術。」
切除腺體?為什麼假孕就要切除腺體?
秦聽扶著冰冷的牆壁在暈眩中腦子發僵,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。
進去嗎?進去問清楚於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可是如果於藍告訴他, 她是和司康在交往……那他要怎麼辦?
不不,他沒辦法和她分開, 他恢復眼睛是為了跟她在一起, 他每天的錨點都是她。
他甚至無法想像和她分開,他要怎麼繼續過之後的每一天。
秦聽在這一刻無比後悔, 為什麼要來這裡?如果不聽到這些就好了……
現在離開還來得及。
他想轉身離開,就當自己沒來過, 卻又聽見醫生問:「你們倆以後不打算要孩子了嗎?」
秦聽的腳就像灌了鉛一樣釘死在原地, 他想聽聽她怎麼回答。
過了很久, 也或許只是幾秒,他沒有聽見她回答,聽見她問醫生:「臨時標記治療需要我做什麼?」
秦聽忽然覺得透不過氣,她這樣問是打算臨時標記司康吧, 她不忍心司康落下殘缺……
他不想再聽下來,轉身要走。
突然有人不輕不重的叫了他:「秦聽?你怎麼在這裡?」
他被叫得渾身一抖,抬頭看見了幾步外站著的章典,根本沒想明白章典怎麼會才到這裡,身側的那扇門就拉了開。
「秦聽?」她就站在門口,皺眉看著他,眼神仿佛有重量似得壓在他身上,無聲的質問他:你為什麼在這裡?
那麼一瞬間秦聽只想立刻消失,從來沒有來過這裡。
章典朝這邊走過來,帶著笑在問他:「你是特意來找沈於藍的嗎?你到這裡多久了?」
秦聽看見沈於藍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冷厲,刀子一樣掃向章典,可很快又冷下來,變成了一種嘲諷的冷笑。
那表情讓秦聽心慌,幾乎是脫口而出:「沒多久。」
他不會撒謊,更不想對她撒謊,可在這一刻他幾乎本能的撒謊說:「我聽章教授說你來醫院看同事了,就想來找你一起回家,找了很久才剛剛找到這個科室,正要確認上面的名字是不是你同事……」
和沈於藍分開的恐懼大過一切,他願意裝作什麼也沒聽到,只要她不要離開。
她望回他,眼神因為愧疚而變得柔軟。
秦聽看見她背後站起來的司康,他記起來這位司康,沒想到司康變得這麼消瘦蒼白,嘴唇也沒什麼血色,眼眶凹陷的很深。
司康像是很抱歉地看著他說:「你別誤會……」
沈於藍卻抬了抬手讓司康停下。
她伸手握住了秦聽冰冷的手,將他拉過來一些介紹說:「司康,我的同事,我們之前算是短暫的在一起過。」
她異常的坦然,令秦聽有些發蒙,不知道該怎麼應對。
「既然你來了,那就等我一會兒。」她又回頭問司康和醫生,介不介意秦聽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