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淼淼暈乎乎的被從箱子裡抱出來放在了一張像手術台一樣的床上,緊張的立刻要起身,被沈初一按了住。
「你不是不怕死嗎?緊張什麼?」沈初一把她按回去:「別動。」
倪霞把頭髮紮起來,戴上了一次性醫用手套,低頭替她檢查了一遍說:「還行,沒傷到骨頭,這些傷縫合一下就行。但是她幾歲了啊?發育的不太正常啊,脊椎都有些畸變了,得去大醫院檢查看看啊,趁著年紀小,矯正說不定還來得及。」
汪淼淼緊張的抿了抿嘴,想說不用廢話,就聽見沈一問:「十七了,這個年紀矯正還來不來得及?打點激素針能再次發育嗎?」
她仍處於失血後的暈眩感,在暈眩感中她產生了一種令人困惑的錯覺,就好像沈一是她的媽媽,是她的姐姐,是真的想要替她治療一樣……
這種錯覺太荒謬了,以至於她覺得自己幻聽或是在做夢了,夢裡那些對話還在繼續。
「十七了啊?」倪霞驚訝至極:「早幹嘛去了?」又在她脊背上的骨頭摸了摸,「女孩子十四五歲骨骺就閉合了,十七歲……去A市的中心醫院找專家看看,說不定能恢復一點。」又問汪淼淼:「十七了,骨頭畸形成這樣你脊椎、腰椎、腿不疼啊?」
汪淼淼側過頭去沒說話,只是想把眼淚藏起來。
但怎麼藏得住啊,沈初一看著她偷偷哭,無奈地和倪霞說:「行,你先給她縫合傷口吧。」
「上不上麻藥?」倪霞問她:「呼入式的價格可漲了,有點貴。」
「上啊。」沈初一坐到旁邊的沙發上,小人得志地說:「最近發了點財,不用考慮價格,用點好的。」
倪霞瞅她一眼笑了,看樣子是發財了,從前她對自己可摳搜的很。
沒等一會兒,沈初一腕上的舊手環亮了起來。
居然是章典發來的信息。
她起身去了洗手間,點開信息看到章典把[英達安]這個帳戶和[杜坤生]、[崑山]這兩個帳戶所有聯繫記錄都盜下來,用時間軸整理好發給了她。
他倒是知道把這種違法的信息發給沈一而不是沈於藍。
沈初一簡單拉了一遍看,英達安是綠洲警署署長,卻明目張胆的用自己的帳戶和杜坤生來往密切。
章典又發來了英達安妻子名下的一家高檔洗車店的帳戶明細。
一家洗車店,帳戶內卻幾乎每個月進帳幾百萬到千萬不等,而這些大頭的進帳,都來自於杜坤生的手下、妻子、兒子。
沈初一看著一排排驚人的數字,快要不認識數字了。
她心裡反覆的重複:太明目張胆了,就這麼明目張胆居然從未被調查過。
這麼多的錢從杜坤生的賭場孝敬給綠洲警署的署長……
她感到一股無名的憤怒,不是為了正義,是覺得不公平,幾百萬、幾千萬明目張胆的匯進英達安妻子的帳戶,他們高枕無憂,顯得因為一百萬而毀掉人生的她多麼可笑。
章典又發來信息:【杜坤生的終端帳戶在他死後被註銷清除了所有記錄,如果想恢復記錄,我需要侵入終端局內部操作,但前提是我需要從秦榮那裡弄到新的密鑰。】
鍾康明死之後,終端局的密鑰就由秦榮和內閣大臣重新更改設定,這一點沈初一知道。
章典又一個信息進來:【至於崑山這個黑戶記錄,我需要藉助他的設備來侵入。】
也對,要不然當初章典早就可以侵入暗網,找到她如今這個黑戶了。
沈初一飛快回了他:【那綠洲洲長皇甫沛的終端呢?你不會也不行吧?】
過了幾秒章典發送過來密密麻麻的終端帳戶聯絡人記錄、交易記錄、出入場所記錄……
這份信息大到沈初一點開都花了十幾秒才載入完成,往下拉怎麼都拉不到底。
很顯然,是章典沒有整理,直接從皇甫沛的終端帳戶里盜取下來的。
她火大的想問章典,為什麼不像英達安的帳戶那樣整理一下,只把有用的部分發給她。
章典就打了電話過來。
她打開水龍頭,接了他的電話,先聽見他笑著說了一句:「是在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?怎麼又需要用水聲來做背景音?」
「說正事。」她翻著皇甫沛的帳戶記錄:「我只需要皇甫沛和杜坤生相關聯的帳戶信息。」
她語氣的命令的語氣,但章典的語氣頗為愉快,耐心地解釋說:「皇甫沛沒有和杜坤生、崑山,以及他身邊的相關人員聯繫過,也沒有交易記錄。因為沒有記錄,我怕你不相信,懷疑我能力不夠,所以只能都發給你。」
沈初一皺眉,「沒有記錄?」她的手指卻還在翻著記錄,一頁一頁的看。
章典忽然說:「你看,你還在翻看,說明你確實不夠信任我的能力。」
沈初一停下手指,扭頭朝四周看,幾乎懷疑章典的異能體是不是有偷窺技能?在什麼地方偷窺著她?
「好像停下來了。」章典又說:「你滑動虛擬屏幕時袖口會有擺動的聲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