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信息素,所以不是太清楚他使用信息素壓迫之後,會不會不舒服,可她記得之前他使用信息素壓迫的時候不是收放自如嗎?
「沒事,我需要……整理一下我的衣服。」白世舟隨便找了個理由,他很難說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。
她似乎也有些著急離開,說了一句:「好,我在外等你。」然後乾脆利落地離開了房間。
門關上,白世舟聽見她在外吩咐說:「有沒有多餘的外套?拿一件給白署長,他衣服不小心劃破了。」
他抬手壓住了自己後頸鼓脹的腺體,果然摸到濕濕熱熱一片,他的腺體在分泌信息素,而這種信息素分泌和之前他使用信息素壓迫不一樣,這種「分泌」是他無法使用精神力控制停止的。
這種狀況令他大腦一片混亂,他不是沒有上過生理課,只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生了「腺體分泌」。
「腺體分泌」會促使情熱期來臨。
「情熱期」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太陌生了,在他看來「情熱期」是基因進化後伴隨而來的生理缺陷,是最該進化掉的缺陷。
人類和動物的分別不就是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嗎?
可他居然也會有「腺體分泌」……
他試圖說服自己,這一刻的腺體分泌是因為他過度使用信息素壓迫導致的信息素紊亂,不是因為別的。
「署長,這件衣服行不行?」門被推開,拿著外套的特罪署組員看見半獸化的白世舟嚇了一跳:「署長你這是……」
「沒事。」白世舟伸出尖利的狼爪抓過了外套,頭也沒抬問:「你有抑制貼嗎?」
「啊?」組員有些傻眼,濃郁的信息素中他終於反應過來,署長不會是……不會是快進入情熱期了吧?署長居然也有情熱期??
※※
等白世舟再出來,卻沒看到沈初一,他問了其他組員:「沈探員呢?」
年輕的組員忙朝遠處的高速路上指過去:「沈探員說她去看看蔣棟的消失地點。」
白世舟遠遠看過去,西沉的太陽下她的身影在長長的高速路上變得渺小,她就靜靜走在護欄旁手指撫摸過每一節護欄,獵獵的風吹散她的黑髮和襯衫,像是隨時要將她吹倒,可她依舊逆著風往前走、往前走……
他足下發力,幾個縱身起躍奔向她,她忽然回過頭來看向他,瞳孔里是暗金的碎光和冷漠的橫瞳,冷不丁和他說:「蔣棟接的第一通電話是張聰聰偷走了周維的手環,打給了蔣棟,那通電話非常短,聰聰沒有說話,但蔣思涵一定叫了爸爸。」
什麼?
白世舟望著她,風把她的襯衫鼓吹起來,她的手指依然搭在護欄的一處縫隙上。
「然後蔣棟匆匆忙忙開車離開了那家會所,為什麼沒有直接報警?因為當時周維那通電話沒有關閉定位,顯示了定位就在F市附近的這處廢品處理廠,距離他不過十分鐘左右的車程。」沈初一說:「所以他急急忙忙開車來到了這裡,在這裡接到了第二通周維的來電。」
「這次打給他的應該是汪淼淼,她大概率是騙蔣棟說她在廢品處理廠看到了他女兒,要帶他過去找。汪淼淼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十三四歲的小女孩,對蔣棟來說毫無威脅感,所以他打開車門下車。」沈初一指尖撫摸著護欄,她在這處護欄上閃回到了非常短的畫面——蔣棟在這裡停車,然後看向車窗外,開門下車,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,就昏倒在了護欄上。
「我猜是汪淼淼在這裡對他使用了致幻的異能。」沈初一邊說邊理著自己的思路:「她們在這裡迷昏蔣棟,把他抬回車裡,然後去了哪裡?蔣棟的被害現場在哪裡?」
白世舟終於跟上她的思路,說:「廢品處理廠和附近都做過了勘察,沒有發現作案工具和第一現場的痕跡。」
「是不在廢品處理廠內,她們沒有打算當著蔣思涵和張聰聰的面殺人。」沈初一記得閃回畫面里,汪淼淼她們是哄騙著蔣思涵自願被抽了異能體脊髓,她們騙蔣思涵說要幫她教訓她爸爸。
所以在沈初一剛找到蔣思涵時,小女孩並沒有想逃跑,也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色,是因為蔣思涵一直認為她們只是抽一點她的「血」,幫她教訓偏心的爸爸而已。
沈初一抬頭朝遠處高速路口的自動收費站看過去,如果她是汪淼淼,她不會把昏迷的蔣棟帶出F市再下手,因為要將他的屍體和車子重新停回F市的停車場,這意味著要一出一進過兩次自動收費站,干擾兩次收費站的監控,太麻煩了。
「那會在哪兒?」沈初一蹙眉:「十分鐘又是指什麼?」
「十分鐘?」白世舟不明白地問。
沈初一看向他卻沒有回答,汪淼淼和蔣思涵說:只抽一點點「血」,足夠她們十分鐘就好。
這十分鐘的貓系異能她們一定是用在帶走第三名被害者上了,什麼地方需要使用十分鐘的貓系異能?
風把她的氣味吹過來,白世舟聞到她身上的氣味里夾雜著他的信息素味道,後頸的抑制貼就又變得汗津津了,他很想朝她再走近一點,但她的手環突然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