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指在幾名失蹤兒童的信息上點了點,將她們劃分開——孟鯤鵬、張聰聰、汪淼淼在一排,孟澤和蔣思涵在另一排。
「按照張聰聰的口述,他和汪淼淼應該都是先被「大惡人」綁架,然後在「大惡人」被警察緝拿時,孟鯤鵬救走了她們,哄騙她們跟著自己、自願被抽取異能體脊髓,提供給孟鯤鵬。」章典說:「孟澤是她們三人在一起後才又誘拐來的殘障異能體兒童。」
他又點了點蔣思涵的信息:「至於蔣思涵,是因為他們要救孟澤才誘拐的。」
「如果相信張聰聰的供述,就有幾個疑點要弄清。」章典手指飛快地將沈初一雜亂的信息分類整合,提出了幾個疑點:「1:綁架張聰聰、汪淼淼的「大惡人」是誰?」
「2:當初誘騙張聰聰、孟澤的主謀是孟鯤鵬還是汪淼淼?她們誘拐殘障兒童、提取異能脊髓的目的是什麼?」
「找到她們當初的目的,就可以解開第三個疑點:孟鯤鵬、汪淼淼她們的殺人動機是什麼?」
虛擬屏幕上雜亂的信息分成了兩大類——當年的誘拐兒童案和現在的連環殺人案。
章典把孟鯤鵬和汪淼淼兩個人的照片放在兩樁案子的中間,「找到她們的殺人動機,才能知道她們要殺的第三名被害者是誰,知道第三名被害者是誰,兇手此刻的所在地就清晰明了了。」
他看向沈初一,像是單獨的在和她說:「動機是出發地點,共同點是路徑。」
沈初一從虛擬屏幕中看向他,忽然明白過來:動機如果是兇手的出發地,那兇手作案的共同點就是TA動機的佐證。
因為每個共同點的路徑都是由TA動機而來。
就像連環殺人犯總會尋找「同一類」被害者下手,究其根源就是TA的犯罪動機。
「可目前來看,被害者周維和蔣棟的共同點好像只有曾經去過賭場一條街?」鮑嘯皺眉說:「都賭博?嫖·娼?對家庭不忠?」
沈初一垂了一下眼,再抬起來時像做下了一個決定,「張聰聰口中的大惡人應該是杜坤生。」
「杜坤生?」白世舟和鮑嘯她們幾人全皺了眉。
一直沒說話的司康開口說:「杜坤生早在七年前被捕入獄,判了死刑,立刻執行。」
「是啊,他早就死了。」安嘉樹馬上調出了杜坤生被執行死刑的信息,上面清楚的記錄著他在綠洲監獄關押了半個月後,審判結果下來,立刻執行了死刑。
「他沒有死。」沈初一說:「我雖然不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,但我有一位線人,在六七年前的綠洲被綁架過,綁架她的人就是杜坤生。」
白世舟的臉色都變了,緊蹙著眉聽她說。
「杜坤生和孟鯤鵬一樣注射過異能脊髓,完全變了另一個樣貌,不但沒有死,還在綠洲重操舊業做起了異能體脊髓販賣的生意。」沈初一盯著屏幕看:「我那位線人和張聰聰一樣被杜坤生綁架,關押在某個地方的地下室里,那裡還關押了很多失蹤兒童。」
她腦子裡回溯著一張臉——寬額頭、高眉骨,眉骨上有一道疤痕,站在電擊椅前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,和她說:「用你厲害的山羊之眼看看我,能認出來我是誰嗎?」
她在驚懼中盯著那張臉,放大他的每個紋路、每顆痣,在他的眼白里看到非常小的一塊黑色斑塊。
「杜坤生……你是杜坤生?」她看見那張臉對她笑了。
他用手指摸了摸她的臉和她說:「真厲害,不愧是我看中的人,用你提取脊髓實在太可惜了……」
「你那位線人叫什麼名字?」白世舟的聲音響在她耳邊,問她:「她還知道什麼?」
「既然是線人,知道她的名字你是想讓她死的更快一點嗎?」章典少見的蹙緊了眉頭,目光卻仍然在沈初一身上,他清楚的知道沈初一說的這位線人就是沈一。
但他不明白,沈初一為什麼要暴露自己沈一這個身份信息?就為了這樁案子嗎?還是為了把逍遙法外的杜坤生抓住?
她恨杜坤生?那個令她驚懼的人就是杜坤生嗎?
沈初一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說:「如果我這位線人提供的信息沒有錯,杜坤生活著重操舊業,那張聰聰、汪淼淼就是被杜坤生綁架抽取脊髓的被害者,孟鯤鵬也是杜坤生的試驗品之一。」
她記得孟三,那時候的孟三還不長這樣,很高很瘦,就站在杜坤生的身後盯著電擊椅上的她。
她身後的醫生問:「要把剛抽取的異能脊髓注射進她體內試試嗎?」
杜坤生卻揮揮手說:「我還指望靠她賺大錢,拿孟三試。」
孟三驚恐的眼看向杜坤生又看向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