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抓住那些觸手在掌心裡狠狠捏了兩下,它們就像爆掉的水蛋一樣發出「啵啵啵」聲噴出很多黏糊糊的水,在她掌心裡顫抖著變小又漲大。
身側的章典發出重了很多的呼吸聲。
沈初一看過去,他耳後的腮心紅得驚人,從耳後一直紅到眼尾、脖子、胸口露出來的肌膚。
「摸它們你喘什麼?」沈初一當然知道,異能體原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,甚至比身體的感官更敏感,就像摸司康的兔耳朵和尾巴,比摸他的臉更讓他受不了。
「你有沒有在聽我發布指令?」她故意用腳用力踩住了亂爬的觸手。
觸手和他一起受不了地打顫,他眉頭痛苦地皺起來。
虛擬屏幕飛快的出現幾行字——
[別碰]
[別動]
[停下來,否則我沒有辦法好好跟你對話。]
屏幕突然全黑了。
在這一瞬間,沈初一聽見許多細小的聲音從「啵啵」聲中傳出來——
「啊啊啊啊不要讓她停下來!」
「不要讓她別動!」
「不要讓她不碰!」
「你說要kiss!!」
「你不要和她說話!你根本不懂怎麼跟她說話!」
「啊啊啊你明明也很喜歡!你為什麼……」
這聲音只出現了三四秒,就突然被靜音一般,同時纏裹著沈初一的觸手顫抖著全部消失了。
只留下一灘灘水和啵啵聲。
五秒之後,虛擬屏幕再次亮起來,照亮了章典緋紅又痛苦的臉,他眉頭仍然皺著,似乎在用強大的精神力壓制著自己的異能體,胸口和脖頸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汗。
在藍光下薄汗像細粉。
沈初一每次看都想感嘆:真漂亮,像美人魚,章典是她見過出汗能這麼漂亮的。
怪不得鮑嘯說,章教授夏天也會把自己裹得很嚴實,不愛出汗,也很討厭出汗。
她很想伸手摸摸,但今晚有要緊事,她怕他受不了。
「用你的異能侵入這個帳號。」沈初一點亮了電子平板,界面上是密碼輸入,帳戶是【魏女士】。
這應該是法醫魏嵐風平時用來看書、娛樂的平板。
「不只是要侵入這個平板,我要你侵入這位魏女士的終端帳戶,找一樣東西。」沈初一把平安放在了章典的膝上:「這對章教授來說不難吧?」
他說可以通過電子設備侵入帳戶和系統。
她側頭看上虛擬屏幕,上面正在輸入一行文字——
[你的傷是竊取它的時候留下的?]
真聰明。
和章典這樣的人打交道最好真假話參半。
所以沈初一說:「是。」又說:「反正你很快就能查到,我這次偷平板是接了一單生意,要從這位魏女士終端帳戶里找一份十年前的屍檢報告。」
她說得很直接也很誠實:「不過我勸你別查,因為這次的單主章教授也不一定惹得起。」
既然章典大概率已經查到她沈初一這個身份,那她就坐實了。
之後九尾狐的案子肯定會重啟,他也肯定會知道這個案子是「沈於藍」找出關鍵證據重啟的。
與其到時候被他懷疑「山羊勒索犯」是沈於藍,不如懷疑她是幫秦榮做事的沈初一。
她故意他引導去懷疑,她背後的大單主是秦榮。
屏幕上輸入短短的一行字——[你似乎不怕我找出你是誰了,給了我很多明確的信息。]
「你不是已經查到我是誰了嗎?」沈初一笑著伸手拿了他茶几上的紅酒。
紅酒裝在醒酒器里,旁邊還放了一支喝了一半的紅酒杯。
她一點沒客氣地起身去餐桌上拿喝水的玻璃杯,冰箱旁的恆溫酒櫃「滴」聲後自動打開,頂端的架子緩緩推出來,上面掛著一支支紅酒杯、香檳杯。
仿佛章典在對她說:請用。
「你查到了沈一還是沈初一?」她像是攤牌一樣問,取了一支紅酒杯,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。
屏幕上的字全部消失,藍屏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照片。
沈初一看到了從她福利院開始時的每張照片,從沈一到沈初一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留下過這麼多的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