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做就意味著哪怕自己離開,沈於藍也很難獨善其身了。
她在心裡暗自想:萬一兇手真的是鍾康明呢?她可以公正的查明真相,還被害者一個公道。
可她又很清楚,自己在粉飾她的卑鄙。
昏暗的車廂里,一直沒開口的翁雪望著秦部長,秦部長的目光沒有從沈探員身上離開,那種注視,就像母獅子注視著她期待的小獅子。
有一瞬間,翁雪覺得秦部長期待孕育誕下的後代,是沈探員這樣的女兒。
研究表明,人類的性格會受到異能體的影響和投射,這種影響在翁雪在她們獅系異能體上感覺尤為明顯,因為獅系異能體的異能只能百分百被女兒繼承。
近幾十年的統計顯示,百分之九十的兒子都無法繼承來自於母親的獅系異能。
很多時候,翁雪都能感覺到秦榮像獅系異能體中的大家長,像個母獅子一樣幫扶她們這些獅系異能者,尤其是生下小聽之後,秦榮仿佛對繁衍後代徹底失望了,培養王可王敏都比對小聽用心……
她是個糟糕的母親,可她又是個天生的領導者。
※※
車子停在餐廳樓下。
沈初一下車後才發現飄了小雪,想起來今天是冬至。
秦榮遞了一件羊絨披肩給她:「太冷了,和朋友玩別太晚回去,小心著涼。」
沈初一接過披肩,在細細的小雪裡裹在自己脖子上,柔軟溫暖的披肩上是很淡的香氣,貼著她的脖子、她的臉頰,她莫名其妙在想:她母親披肩里的味道是不是也是這樣的?
她快步跑進餐廳里,剛進去就聽見鮑嘯在叫她。
「於藍這裡!」鮑嘯在不遠處的沙發座里站起來朝她招手。
沈初一跑過去,忍不住笑著先說:「外面下雪了,你看我的頭髮上。」
她笑著把腦袋湊到鮑嘯跟前,晃了晃頭髮上的雪花給她看。
雪花早就凝成了小小的水珠,在她晃動的黑髮里像一粒粒晶瑩的露珠,鮑嘯身旁的白世舟看見一滴小小的露珠掉在他的西褲上,看見燈光下她凍紅的臉和比露珠還亮的眼睛。
她還那麼年輕,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。
白世舟摸了摸西褲上不見的露珠,很輕的嘆了一口氣,轉身對服務生招了招手,示意他可以上食材了。
「早看見下雪了。」鮑嘯拉她坐到自己身邊。
安嘉樹主動挪了個位置,把自己的位置讓給沈探員坐,自己坐在沈探員旁邊,替她擦乾淨了碗筷,倒上了大麥茶。
「我快餓死了。」沈初一坐下才看向對面坐著的白世舟和司康,這兩個人臉一個比一個冷,她懶得理他們,拿過菜單翻了翻。
好貴的和牛,一盤薄薄的四片居然要兩千多??
鮑嘯抽走了她的菜單說:「今晚是我、安嘉樹和司康一起請你,你不用看菜單,我們已經點好了。」
沈初一想說AA,白世舟忽然說:「我來請吧,算是歡迎沈探員加入特罪署。」仿佛怕她拒絕又補充說:「鮑嘯她們加入時我也請過,是特罪署的慣例。」
是特罪署慣例的話,她可就要多點幾盤和牛了。
這頓飯她沒客氣,一連吃了好幾盤和牛墊底,才開始吃一些蔬菜,還和鮑嘯她們喝了一點清酒。
她不怎么喝酒,三兩杯清酒下肚子人就熱乎乎、紅彤彤起來。
等快吃完飯,她才意識到自己有點暈乎乎的了,她怕自己真醉了不小心說漏嘴什麼,就起身去洗手間想洗把臉清醒一下。
剛繞過大廳,走到洗手間的那條廊道里,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司康。
「你怎麼在這兒?」她都沒有留意到司康從餐桌上離開去了洗手間。
司康站在她面前,剛洗過的臉很紅,身上的香水味很大,就像是剛進洗手間是為了洗臉噴香水。
他怎麼在這兒?
司康自嘲的笑了一下,很想知道她是不是壓根沒注意到他也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?
可看到她灰色襯衫下的肩膀,又忍下了譏諷的話語,對她說:「你傷口在滲血。」
他在餐桌上聞到了好半天,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她血的味道很敏感。
「又滲血了嗎?」她下意識伸手去摸。
司康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。
在碰到她手腕的短暫幾秒里,司康腦子是空的,幾秒之後他被電到一般慌忙鬆開手,心跳如鼓。
燈光昏暗的走廊里,只有她和司康兩個人。
沈初一聞到很濃郁的黃油味,連香水也蓋不住他的信息素。
那氣味讓她暈乎乎的大腦想起很多那一夜的畫面,他哭得很厲害,他有很多很多眼淚和很柔軟的舌頭……
打濕了她的大腿,又餂的很舒服。
飽暖思那個。
她朝他走進一點點,很輕的問:「你聞起來味道這麼濃,想我親你嗎?」
她的氣息帶著清酒的氣味,撲在司康滾燙的臉上,他的身體一陣陣收緊,想後退想推開她,可信息素讓他本能地雙腿發軟、大腦空白,什麼也做不出來,只能盯著她的嘴唇、聞著她的氣味,被信息素操控著朝她的唇靠近……
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,笑著輕輕說:「不是嘴巴,是腺體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