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邊放著其他警員送來的新鮮果切,身上穿著一大早鮑嘯帶她去買的新衣服,就連眼高於頂的白世舟也對她客客氣氣……
可這都基於,她是沈於藍,她占用了人家沈於藍的身份。
她產生了一點焦慮情緒,手指無意識地按著鍵盤,將虛擬屏幕里的視頻不停慢放、慢放……突然在翁雪慢放的背景聲音里聽到一段消音。
只有三秒鐘的消音,就在翁雪說:「是我聯合高官逼迫新人演員就範。」這句話中間。
因為消音時間太短了,正常播放時根本聽不出來,只以為是視頻卡了一下。
為什麼會出現這麼短的消音?
沒等她想明白,特罪署的所有人員風風火火全回來了。
她回頭居然看見了司康,他和安嘉樹一起進來的,制服裡面穿了一件高領黑毛衣,很顯然是為了遮住脖子上的咬痕,她也不是故意給他留下這麼多痕跡,實在是昨晚他自己要求的。
她沒心思想昨晚的事情,只看司康一眼就起身問白世舟和鮑嘯:「怎麼樣?翁雪真失蹤了?」
「確實報了失蹤,失蹤兩天了。」白世舟一邊答她,一邊帶著所有組員進會議室。
司康看著她跟在白世舟身後,亦步亦趨的樣,目光簡直要將她盯穿。
從一進門,她只看了他一眼,目光冷淡的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,她怎麼能當什麼事也沒發生?她標記了他!
司康冷著臉跟進會議室,鮑嘯還知道問一句:「沈探員不是替你請了一天病假?病好了嗎?」
沈探員卻看也沒再看他,接過安嘉樹手裡的資料。
「我沒事,不需要請假。」司康盯著她,回答鮑嘯,語氣很冷,聲音不小。
沈探員像是沒聽見一樣,皺著眉說:「還真失蹤了……」
「報失蹤案已經兩天了。」安嘉樹將從警局那邊調取來的案件卷宗投在虛擬屏幕上,「是在亞海市當地警局報的案,報案的是翁雪的經紀人,經紀人稱翁雪在亞海海邊拍攝新電影的時候失蹤了。」
鮑嘯也匯報了,她和白世舟在商場、翁雪家人那邊了解來的情況。
商場那邊也不知道GG視頻什麼時候被人動過手腳,裡面夾了一段「翁雪認罪」的視頻,播放室的負責人和接觸過GG視頻的人都派人去錄口供調查了。
而翁雪沒有家人,最親近的人就是一手捧紅她,跟了她十幾年的經紀人趙明。
趙明目前還在亞海市當地配合警方找翁雪。
「失蹤綁架案,特罪署要介入嗎?」沈初一問,她記得特罪署只負責重案,類似上一起變態的連環殺人案。
「原本這類案子不需要特罪署介入。」白世舟看向她說:「但翁雪的認罪視頻在官方新聞直播時出現,顯然是綁架犯特意選擇,我接到了內閣的指示,內閣希望由你來負責調查這樁案子。」
鮑嘯立刻朝安嘉樹交換了個眼神,那意思:我猜測的沒錯吧?上面確實想把沈探員打造成第二個罪犯克星。
沈初一有點驚訝,「可我只是個實習探員,只能做副手吧?」
白世舟取出來一份文件袋放在了她的手邊:「原本今天採訪時就要交給你的。」
沈初一打開文件袋,看見了裡面的警員證和臨時持槍證。
她將警員證抽出來,那上面是一張沈於藍的照片,應該是從畢業照上直接調來用的,她穿著襯衫,梳著利落的馬尾,神采飛揚。
證件上寫著:特別犯罪署警員沈於藍。
「沈於藍警員,起立。」白世舟在她身旁說。
沈初一抬起頭看他,被鮑嘯從椅子裡拉了起來。
白世舟比她高出一個腦袋,他看著她眼底似乎不全是冷漠和高傲,「今天起你正式成為特罪署的一員,這是你的配槍。」
他抬起了手。
沈初一低頭看見他手裡是一把裝在槍囊里的配槍,和安嘉樹那把型號一模一樣。
白世舟彎腰將槍囊親自佩戴在她警員的腰帶上,對她說:「你只是臨時持槍,槍里只有一枚子彈,這次案子結束你需要去考核持槍證。」
他扣緊槍囊,直起身理正了她今天剛領取的警帽,那警帽上暫時還沒有警徽,「案情緊急,你的警徽只能等告破案子再正式授予。」
沈初一望著他,手指輕輕撫摸著槍囊,她居然真的成為了一名警員,正式的特罪署警員。
那是她五年前夢寐以求的東西,也是她五年前不再奢望的東西。
兜兜轉轉,她以這種方式達成了19歲沈初一放棄的理想。
偷用別人人生的方式。
說實話,她有一點難過,但她又羞辱產生這種矯情的情緒,所以她低下頭笑了一下,之後抬起頭換上嬉皮笑臉的樣子問白世舟:「那我的頭等功獎金能不能現在發啊?」
白世舟這次沒有皺眉,因為他聞到沈探員身上,除了洗髮水、黃油麵包、新衣服之外的另一種氣味。
那是一種類似「芥末」的鼻酸氣味。
很少有人知道白世舟的異能,除了信息素壓迫外,他的嗅覺極其敏銳,敏銳到可以在近距離內嗅出別人的情緒。
她在難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