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知道他从前是多么的热爱这个世界吗?
你看,那才是方黎应该过的生活。
可是这个世界不爱他,不愿让他那样痛快的活着。
……
“真好啊。”
那段视频还没放完,方黎靠在蒋沐凡的身上,嘴里轻轻一个叹息,而后陷入了昏迷。
蒋沐凡紧紧怀抱着那具仿佛是要变透明的身体,将方黎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,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呜咽。
十二月二十二日,凌晨三点半。
方黎状态不对。
蒋沐凡连夜叫回了严宁。
体征检测仪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均匀的响着,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般的令人恐惧。
方黎的意识模糊,似醒非醒,他半睁着眼睛,眼底浑浊,毫无焦距,鼻子上插着氧气,微张着干涩的嘴唇。
他的呼吸很沉,像是每一口空气都是在谁手中拼死夺来的一样。
蒋沐凡坐在方黎身侧,抓着他的手死守着。
任明期间来过两次,下了病危通知,然后给严宁和蒋沐凡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,主要意在要严宁把一些准备工作先提前联系好。
如果方黎能挺过这个晚上,那他应该还有几天可活,如果挺不过去,那大概也就是天刚亮的事儿了。
任明最后说完,又无奈的补了一句——
不过他现在多器官衰竭,大概很难熬过今晚了。
那些话激得严宁眼泪哗啦啦的朝出涌,在外人面前从未失态过的女强人,此时脆弱的像个小姑娘。
严常军也来了一次,这老头绷直着身体,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孙子,就扭身走了,什么也没说,连口气都没叹,甚至连方黎的名字都没叫一声。
方黎那样一个浑身都能散发爱的人,到头来亲近的人也就这么几个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,严宁和严常军都难以接受,严常军早早就被送回房子休息了,严宁则辛苦一些,忙前忙后的给方黎联系着后续的事情。
其实那些简单的琐事,严宁随便交给她手下的某个得力干将都能办的很好,但严宁非要亲自上阵,大概也是为给自己不那么长时间的呆在那模样的儿子身边,找了一个借口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