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只只掙紮起來,盤腿坐在床上,戳鼎之鼻子:「你這沒良心的狗東西,我怎麼教你的?我是你姐,他是你哥,都要緊。什麼叫別管他,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?給我滾一邊去。」
她本來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教訓鼎之,這次實在太過分。
董只只被氣昏了頭,嚷嚷著要下床。
一時間,病房裡亂成一鍋粥。
董只只勁大,歇斯底里大吼大叫。陳鼎之把她死命按住,就連莫言風也過來幫忙。
「子.宮前位,子.宮切面形態正常,大小約4.8乘4.1乘4.4,內膜厚0.4厘米,宮壁回聲均勻,孕囊22毫米乘15毫米乘20毫米,位於宮……」董只只大喝一聲,打斷梁曉,視線轉向陳鼎之身後。
見她停歇下來,莫言風和陳鼎之鬆開她,往邊上退。
這不是梁曉的B超報告,上周剛陪她做過,孕囊是29乘21乘26,怎麼還縮了?
不會是胎心停了,夭折了吧?
可憐的鼎之,可憐的梁曉,可憐的小Baby。
董只只手一伸:「拿來!」
梁曉上前兩步,笑眯眯雙手奉上:「恭喜。」
視線略微一掃,董只只瞪大眼睛,一臉疑惑,指著自己鼻子:「我懷孕了?」
報告姓名欄里,清清楚楚寫著董只只的名字,年齡三十一。
眾人頻頻點頭。
陳九堂受驚過度,不住抹額頭上的汗,樂呵呵地說:「好!好啊!中宏今後還姓陳。有盼頭,有盼頭!」
報告上寫,孕期五周。
董只只細細回憶,應是在新居浴缸里的那次。
陳嘉弼說是第一次,董只只認為機率不大,沒做措施,終究草率了。
人都懷孕了,那她最近瞎折騰個什麼勁啊?
幫梁曉搬家,考察酒店,天天往菜市場跑。
主要她還和鼎之梁曉去公園野營,在草地上狂奔,放風箏。
還有,遇到這麼大的撞擊,孩子竟然沒事。
命可真大。
董只只想到於此,心裡一陣後怕。
然而,轉瞬間,憂愁浮上面頰。
她要做媽媽,又要養孩子了。
兩個不夠,居然還來第三個。
董只只已經打算好享清福的,怎麼就成了個勞碌命。
這輩子,除了帶孩子,還是帶孩子。
一聲巨響將董只只在紛亂的思緒里拽回,楊悅手撐在門口,大口喘氣:「陳總手術結束,問題不大,沒打鋼和鋼板,人推回病房,尚在麻醉中。」
又是一陣騷亂,眾人一窩蜂往門外跑。
莫言風攙扶陳九堂,招呼陳鼎之:「你留下,看顧你姐,那邊有我們。」
陳鼎之想去看哥哥,也想照顧姐姐,猶豫不定,兩隻腳在地上亂蹬,不知往哪個方向走才好。
梁曉在他耳畔提醒:「你不是說,等你姐醒,有話跟他說嗎?」
心慌意亂的陳鼎之,被梁曉一句話點醒,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。
眾人散去,病房重歸寧靜。
「有話快說,說完滾蛋,看你哥去。」從他焦急的表情,董只只看出兄弟情深,自己無大礙,打發他走,好仔細瞧瞧肚子裡的小寶寶。
陳鼎之握住她的手,淚水打在她的手背。
姐姐說過,男兒有淚不輕彈,他已很久沒哭過。
董只只扭頭,皺皺眉頭,甩開他的手:「一個大男人,哭什麼?」
她討厭傷感,尤其在瀰漫消毒水的病房。
「爺爺都告訴我了。」陳鼎之捶她手心,「你跟哥結婚,咋不知會我一聲,我好準備紅包,害我瞎忙活,把公司藝人帶來,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。」
董只只眨眨眼:「帶來幹嘛?」
好像幹了件蠢事,陳鼎之垂下眼眸,口中喃喃:「哥受傷,藉機照顧,培養……」
「你個潮吧!」董只只一下彈起來,枕頭伺候,一頓亂甩,「挖你姐牆角,陳鼎之,你能耐啊!叫那什麼,滾出去。」
陳鼎之不躲不閃,任憑姐姐責罰:「莫總給了她一個代言,已經打發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