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,快點,快點,再快點!
不然嘉弼的血,要流干。
眼看快到醫院,陳嘉弼往後撤了撤,與董只只保持距離,兜在腰間的手臂,也鬆了力,垮搭著。
來日方長,他很有耐心。
知進退者,方能成大事。
董只只一個急停迴旋,把電瓶車橫在急診室門口,拉陳嘉弼下車,往裡趕。
「等等!」陳嘉弼脫下襯衫,兩隻手往姐姐腰後抄。
董只只推他腦袋:「你有毛病啊!都這個時候,你腦子裡在想什麼?」
陳嘉弼用袖管,在她腰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,紅白格子襯衫打得結,很好看,像是為姐姐奉上的禮物。
他解釋說,剛才屋裡暗,她坐在地上,血跡粘在白褲子上,用襯衫遮擋,會好些,別人看不出來。
董只只往後摸摸,黏乎乎的,這才想起,有這麼回事,剛只顧著把陳嘉弼送到醫院,神經緊繃,身體麻木,什麼都沒察覺。
陳嘉弼打的是勾拳,傷口很長,從關節一直劃到手腕,所幸口子不深,沒傷到血管神經,看著嚇人,其實不嚴重。
確認沒有殘渣留在體內,醫生給他上藥包紮。
回來路上,陳嘉弼老實得很,一條臂膀圍在姐姐腰上,不松不緊。
他感知態勢能力強,這會兒姐姐懸在心頭的石頭落下,一舉一動,她都能體察到,必須克制,避免激怒她。
陳鼎之覺得是自己沒藏好,慢半拍,暴露了,連累哥哥,心生愧疚。
把家裡收拾了一遍,地板血跡擦乾,陽台上碎玻璃,統統處理掉。
黑燈瞎火,看不清,為此他還被玻璃碎片扎傷手指,還好不嚴重,貼了張創可貼,不敢告訴姐姐。
鼎之從來不幹家務活,董只只嫌棄他。
燈開不亮,沒法仔細檢查,萬一嘉弼睡在陽台,又被玻璃劃傷,可不是鬧著玩的。
微弱的火光,在臥室里閃爍,董只只的臉被照得通紅,但神色淡然,語氣不容置疑,透著高位者的從容,猶如森林裡的暗夜女王:「鼎之,你去衣櫥拿條薄被,就我那條淡粉色的,誰知道嘉弼那床被子,裡頭有沒有玻璃渣。你睡中間,今晚咱仨將就一下,明天我叫老王來配玻璃。」
刺激啊!
要和姐姐睡在一張床上,她親自邀請。
陳嘉弼站在董只只身後,望著她迷人的臉蛋,咧了咧嘴,浮現出浪蕩的笑意。
董只只安排妥當,她睡靠窗,嘉弼在另一頭,鼎之夾在中間。
兩張三尺小床拼起來,有六尺,擠是擠了點,還能湊合。
可是當她早上睜眼,卻發現面前的腦袋,劍眉平整,睫毛密長微卷,尖削的下巴上一張略顯蒼白的唇,斜斜上翹,有種帥帥的痞相,很叫人著迷。
董只只揉了揉眼睛,甩開纏繞在腰間的臂膀,忽然大喊一聲:「陳嘉弼!你要死啊!」
第52章
昨晚回家,已是深夜,董只只累得夠嗆,倒頭就睡。
兩人中間隔了個陳鼎之,陳嘉弼苦無機會,接近姐姐。
陳鼎之在韓國受訓,每日練習長達十二小時,生物鐘一時很難更改,凌晨五點便醒了過來。
避免吵到哥哥姐姐,他獨自去樓下練了會舞,起床時,把陳嘉弼往中間推了一把,好讓他睡得寬敞些。
陳嘉弼始終在尋找機會,想到陳鼎之小時候,喜歡掛在姐姐身上睡,直到夜深露重,他也沒動下身子。
在韓國獨自生活,陳鼎之睡相比以前好多了。
再說他心裡有梁曉,潛意識與董只只保持適當距離。
被陳鼎之推醒,陳嘉弼惺忪睜眼,往董只只那頭滾了半圈。
待弟弟下樓,陳嘉弼逐漸清醒。
他側臥對著董只只,靜靜觀賞,皮膚白皙,沁出柚子味沐浴露的芬芳,清新而淡雅,很好聞。
眉心微蹙,像是有什麼煩心事,夾出一道淺淡的抬頭紋。
她還是那麼美,歲月的滄桑,留下印記,讓清瘦的臉頰多了幾分成熟與嫵媚。
姐姐為我們操勞,今後一定要對姐姐好,讓她享福。
董只只還沒享到福,陳嘉弼先開始享福,他把手臂擱在董只只柔軟的腰上,輕輕搭著,閉上眼睛,沉浸在與深愛之人,同床共眠的喜悅中。
每次陳嘉弼回來,董只只戒備心重,朦朧間,感覺腰上有什麼東西擱著,以為是鼎之,又像小時候那樣,把一條腿掛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