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所以沒提前告知,主要怕梁曉去送行。
梁曉把陳鼎之當弟弟看,可陳鼎之懷的什麼心思,董只只吃不准。
憑藉合作關係,兩人見面次數不少,她總覺得陳鼎之看梁曉眼神怪怪的,說不清,道不明,但絕對不是陳嘉弼看她那雙,像是把她全身看光光的可怖眼神。
威海幫組織鬆散,有事一個電話,沒事各管各的,劉祖全對顏洛了解有限,大多是道聽途說,提醒董只只:「我跟他算不上熟,以前挺關照我的,雅詩蘭黛是他幫我牽的線,為人仗義。據說最早他是免稅店保安,發現那裡東西便宜,嗅到商機,然後搞起代購,別看他年紀輕,是咱這行的祖師爺。」
保安搖身一變成幫主,現在又改行進入娛樂圈,聽起來挺神奇,董只只來了興致,催問:「那他為什麼叫閻羅王,就因為他叫顏洛?還是有什麼可怕的地方?」
弟弟在他手下當練習生,董只只職業習慣使然,刨根問底。
「諧音是一方面。」劉祖全支支吾吾,「算了,在姑娘家面前說這些不好。」
話說一半,這不吊人胃口,董只只丟過去一支煙,端坐起來,叉開雙腿,換個舒服的坐姿:「別啊!我算什麼姑娘家,你要開葷段子就開,秀蓮姐又不在。」
劉祖全下意識走到門口,掩上門,坐回老闆椅,與董只只保持適當距離,坐得太近,羞於說出口。
「我也是聽說,你別當真。」劉祖全向門口窺去,轉過視線,「聽說他喜歡皮鞭,有那種嗜好,也不知道,是真是假,你別傳出去,不管怎麼說,他在咱山東,是個響噹噹的人物。」
董只只哼哼一笑:「那是不是還有手銬、戒尺、保鮮膜?懂的。」
她接觸過不少帥哥,混字母圈,有特殊癖.好。
遇到這種人,董只只直接撂挑子走人。
本質上,她還是中國傳統女性,這方便比較保守,無法接受此類新鮮事物。
她不在意這些,顏洛不是她的菜,誰沒點特殊癖.好。
陳嘉弼比他好不到哪去。
傷愈之後,董只只讓他繼續睡陽台,把兩張三尺床拼攏,自己睡。
每日白板對死,不是辦法,陳嘉弼提出白天去圖書館複習功課。
眼不見為淨,董只只每周給他點零花錢,隨便他去哪。
轉眼過去一年,高考在即,陳鼎之那邊一切都好。
董只只像往常那樣,去日本代購奢侈品,轉道韓國,給鼎之帶了點家鄉土特產,到家已是大中午。
梁曉按事先約定,來家裡拿走讓她幫忙代購的東西。
青島夏天潮濕悶熱,身上汗津津,送走梁曉,董只只在衛生間洗澡。
家裡沒人,門鎖壞了很多年,她懶得修。
淋浴房裡蒸汽漫天,忽然聽到「吱呀吱呀」的晃門聲,客廳窗戶開著,老舊木門五金鏽跡斑斑,這種事情很常見。
正常來說,門被風吹,來回晃動,幅度會越來越大,要麼「砰」的一聲合上,要麼直接被吹開。
來回拉扯,相當匪夷所思,董只只心生警覺,雙臂護在胸前,喊了聲:「誰?陳嘉弼,你他媽的活膩了是不是,敢偷看老娘洗澡?」
第37章
董只只長期疏遠陳嘉弼,零花錢一分沒少給,外面吃飯開銷大,他又不會做飯。
陳嘉弼每天上午在圖書館備考,中午坐在吧檯前泡咖啡。
很多年沒打高爾夫,技術生疏,沒資格再當教練。
他在圖書館的咖啡廳謀了份兼職,員工福利,借閱費全免。
下午還要到私人影院當客房服務,打掃房間。
他要攢錢,買四葉草項鍊,梵克雅寶的,送給姐姐,親手為她戴上。
遇到整條街消防檢查,影院老闆拉下捲簾門,關門大吉,陳嘉弼提前回家。
長期身處幽暗,養成走路悄無聲息的習慣,陳嘉弼見客廳窗戶沒關,爬到沙發上拉把手。
邊上行李箱攤開,翻得亂七八糟,陳嘉弼往衛生間那頭覷,裡頭燈亮著,有水聲。
他估摸姐姐應該面交回來。
那顆蠢蠢不安的心,又躁動起來。
衛生間燈亮著,陳嘉弼止步不前。
自上次藏馬山烏龍事件事件,陳嘉弼再沒碰過董只只帶回來的代購商品。
地上擺兩隻GUCCI購物袋,他儘量不碰,繞道走,商品價值不菲,有什麼差池,董只只非跟他拼命不可。
她這人最計較錢。
腳下踩到一個包裝盒,陳嘉弼心裡一緊。
完蛋,還是犯錯了。
等下她要發飆。
陳嘉弼躡手躡腳,在逼仄的破屋裡巡視。
衛生間燈亮著。
走到門旁,陳嘉弼止步不前。
決不能再犯錯,一旦跨出這一步,再也無法回頭。
姐姐的脾氣,他清楚,必會將他趕出家門。
她說到做到。
撿起踩扁包裝,是只長方形盒子,上面是日文,他看不懂。
封面設計一目了然,最近他在私人影院打掃客房,一眼看出其用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