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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鼎之落下書本,瞪大眼睛,流露出不可思議:「哥喜歡男生?不可以這樣的。」

「少插嘴,一會再收拾你。」董只只覺得在鼎之面前,談此類話題,有礙其身心成長,解釋說,「假設,我剛說的是假設,聽不懂人話是不是?去樓下買瓶礦泉水,你哥渴了。」

陳嘉弼剛喝過水:「我不渴。」

董只只橫他一眼:「我說你渴,就渴。」

眼珠子朝小的狠狠剜一刀,陳鼎之麻溜出門。

姐姐在火頭上,逮誰罵誰,還是躲遠點的好。

把小的打發,董只只在床邊坐下,緩和語氣:「趕不上今年高考,你怎麼想?」

她希望弟弟復讀一年,陳嘉弼學習成就優異,不上大學太可惜,以他一二三模成績,只要正常發揮,清華北大隨他挑,且不談省狀元,市狀元是沒跑了。

陳嘉弼吃力地點了點頭,滿足姐姐心愿,是他的使命,不能再讓姐姐失望。

陳嘉弼買水回來,董只只叮囑他照看好哥哥,出去打電話。

眼下只有復讀這條路可走,可惜耽誤一年時光,大的事情解決,小的比較麻煩。

董只只深呼吸,拍拍腮幫子,揉幾下臉,攢起微笑:「喂!賈局,我小董啊!最近忙不忙?方便說話嗎?」

經此一遭,她不可能全程待在鼎之身邊,陪他上下學,萬一再出事,董只只不敢想像,決定再找董鶯前男友,幫忙操辦轉學。

那頭語氣冷淡,問她什麼事。

董只只把陳鼎之在學校受到不公,簡明扼要說一遍,被人勒索的事沒提。人家是區教育局副局長,在他的地盤出事,不是打他老臉嘛!

董只只訴苦,聲音悽厲,語氣憂傷:「現在的學生呀!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,這個賈正清,不是我說他,實在不像話,一個初中生,像在搞階級鬥爭,淨耍些小手段,長大還得了。賈局,這事你可得為我做主,我媽在天上看著呢!」

「不可能,想都別想!」男子淡然回復,毫無波瀾,猶如一杯溫吞水,「賈正清是我兒子,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。董只只,你記好了,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通電話,以後別來找我,如果你還要臉的話。」

體制內居高位者,不管發生任何事,永遠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。

賈正清是他兒子,怪不得班主任力挺,董只只後知後覺。

她悻悻踱入病房,支走陳鼎之,讓他回家寫作業。

歹徒已繩之於法,暫時不會出狀況。

董只只身邊能商量的人,只有陳嘉弼,哀聲連連,只怪自己沒及早發覺,否則打個電話,好好溝通,事情不止於此。

陳嘉弼讓他打開書包,裡面有本小冊子,記錄被威逼利誘的受害者名單。

董只只凝望一串串聯繫人,身份證號,以及手機號碼。從身份證號判斷,皆為女,年齡與她相仿,不乏高中生,不明所以,戳底下一行字問:「這兩家公司,還有這個柳勝男和柳禮德是誰?」

陳鼎之與賈正清剛起衝突沒多久,便被人盯上,勒索錢財,陳嘉弼懷疑與賈正清母親脫不了干係,那日在教師辦公室,董只只尚未趕到,班主任親自給她搬椅子,像在服侍皇后娘娘,身份定然不簡單。

在學校圖書館,陳嘉弼網上查閱資料,發現賈正清母親名叫柳勝男,開投資公司,主要客戶是一家諮詢公司,就在她公司樓下。

陳嘉弼暗訪發現,兩人是親姐弟,斷定兩家公司利用業務往來方式,涉嫌洗.錢。

董只只指著名單上的名字,提出疑問:「洗.錢就洗.錢,你說的這些受害人,又是怎麼回事,哪搞來的?」

陳嘉弼別開臉,似有難言之隱。

董只只硬掰過他的腦袋,覺察到神色慌張,臉色煞白,俯身警告:「從小我就跟你們兄弟倆說過,人可以犯錯,不能犯法。你是不是仗著自己腦袋瓜子好使,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了?」

陳嘉弼嘴巴把別稱O型,含糊說:「我沒犯法。」

「那就是做見不得光的事了。」董只只是了解弟弟的,大的性子穩重,遇事沉著冷靜,眼神躲閃,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在董只只威逼下,陳嘉弼坦白:「我交代,姐,你別打我,我知道錯了。」

他努嘴,示意把手機拿來,用僅存的一隻好手,把音量調成靜音,往門口覷,點開一個隱藏三級目錄的APP。

光看APP名字,董只只想也知道。

「不用打開。」董只只推開手機熄屏,掄起巴掌,頓在虛空,最終軟綿無力地落在身側:「以後別看這些,對身體不好。」

她沒資格責怪陳嘉弼,老在兩個弟弟面前吹噓感情經歷豐富。

鼎之還小,聽不懂。

嘉弼不一樣,他在青春期,意志力薄弱,很容易受歪風邪氣的影響。

如果不好好糾正他的思想,將來指不定會什麼闖禍,將來要吃苦頭的。

以董只只的能力,根本沒法替他兜底。

她一個小代購,要錢沒錢,要權沒權。

把名單和視頻聯繫在一起,董只只暗瞄緊閉的房門,壓低嗓音:「你說劉禮德搞校園貸,再把錢通過正規渠道,輸送到柳勝男的投資公司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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