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念娣則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, 居然去了工會管轄下的婦聯, 在婦聯主任手下做起了學徒工,負責維護廠里一眾女員工們的各種權益, 以及管理婦女相關事物。
她算是樓里,除了肖窈、徐傑兩人之外,去的最好的地方了。
工會在如今的時代和工廠中,權力之大,很多時候能跟廠委一拼,比如肉聯廠那些特殊福利, 像是平時發放的肉票、糖票、勞保手套、毛巾、半塊肥皂、香皂之類的東西,如何分配給工人,每個部門分配多少數目,都由工會支配管著,而廠委只管日常生產、管理職工、廠里日常運作等等一系列事物。
婦聯屬於工會,凡是廠里的婦女大小事情,她們婦聯都能插手管管,腰杆子硬的很,很多時候廠里那些女領導,都得給婦聯的面子。
蔣念娣的媽得知自家閨女去了工會,把她給高興壞了,天天在樓里跟鄰居嚷嚷,說她家念娣有多能耐,能進別人都進不去的工會工作,本事大著呢,讓其他人一同在肉聯廠上班的人,遇到啥事兒都可以去找她家念娣,保准幫他們把事情辦好,不像三樓的肖窈,只顧得自己,自私自利,不討人喜。
肖窈莫名被袁大媽踩一腳,她也懶得跟那大媽生氣計較,趴在家裡的床上,看著今天早上廖琴在樓下盧家大宅門口信箱裡幫她收的一封信。
她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年代,收到這個年代的信封,心裡奇怪又好奇,到底是誰給她寫信呢。
結果一看信封上的郵寄地址,來自於本市平章分局,她不用想也知道,這封信是付靳鋒給她寫得。
算起來,付靳鋒已經五天沒來找她了,上一次見他的時候,他給她買了熱乎乎的板栗吃,跟她討論了一下她去肉聯廠哪個部門的事情,接著跟她說,他要去南方的一個沿海大省捉拿逃犯,可能要過幾天回來,難道他已經回來了?
他回來怎麼不來找她,還給她寫一封信,到底在搞什麼鬼?
肖窈把信封拆開,看到裡面兩張寫滿字的信,她把信展開,第一眼,看到的是用黑色墨水鋼筆,寫得遒勁有力,字跡工整,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的鋼筆字。
信上寫著:「肖窈同志你好,你也許覺得奇怪,明明我們近在咫尺,隨時可以見面,我卻忽然給你寫信。
只因有些話,我不好當面跟你講,思來想去,決定給你寫一封信。
那日分別以後,我在第二天凌晨前往南方粵省,在火車上坐車的兩個夜晚,我難以入眠,腦海里一直回憶起我們這大半年相處的點點時光。
我在遇見你之前,從未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女同志動心,會無時無刻想著跟一個女同志在一起,會對一個女同志牽腸掛肚。那樣的舉動,在以前,是我嗤之以鼻的事情。
直到遇見了你,我才明白,原來我之前對所謂的愛情看法不屑一顧,是因為我沒有遇見對的人。
當我沉溺在愛情之中,當我在你身上感受了愛情的甜蜜苦澀,當我遠在他鄉,每看到一樣新奇的東西總會想到你,每走過一個街角,總希望能在拐角處遇到你,每看到好看的風景,總想跟你分享之時,我就知道,我對你已經無可救藥。
我只想一直在你身邊,離你近點、再近點。
所以,我想向你求婚。
此前關於我們倆結婚的事情,我向你提過好幾次,你總說我們相處的時間太少,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,我覺得我們對彼此的了解已經夠深。
在此,我向你鄭重說明,本人今年二十七歲,祖籍首都人士,退伍轉業當的公安,父母皆不能左右我的婚事,我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,每月工資有六十二塊錢,若干福利補助,外出出任務有另外的津貼補助,現有存款三千六百十塊錢,不喝酒,偶爾抽抽菸,無不良嗜好。
如果你願意答應我的求婚,請收到信件,給我回信答覆。」
信件的後頭,是一連串的時代語錄,加上付靳鋒的名字和時間落款。
肖窈看到這封信完全懵了,好端端的,付靳鋒怎麼忽然寫信給她求婚?
雖然付靳鋒此前的確在她面前提過幾次要結婚的事情,每次都被她找著藉口婉拒,但這次居然寫信給她求婚,她懷疑他是不是跟同事出去吃飯喝醉酒了,才給她寫這樣一封信,又或者,他純粹寫這封信來,試探她的態度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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