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檸不由笑了下,用紙巾擦了擦他的唇角,「少喝點,空腹喝酒不好。」
菜品很快被呈上來,都是一人份的量,東西很少,一道菜品接著下一道,偶爾還需要輔以各種品類的葡萄酒。
沈檸的注意力始終在姜斷身上,見他表露顯而易見的醉色,揚了揚唇角,卻也沒有攔著的意思。
姜斷有些心不在焉,胸口湧起一陣陣燒灼感,大腦運轉變得遲鈍。
不是說酒很多時候都能起到助興的作用,為什麼他喝了那麼多下去,還是沒有反應,是因為還不夠烈嗎。
姜斷垂眼,濃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不解和恐慌,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他不慎嗆了酒,劇烈咳嗽起來,惹得一邊的侍應生走過來,擔憂地問能不能提供什麼幫助。
沈檸把姜斷摟在懷裡,隔著襯衣面料輕拍他顫抖的脊背,「沒事吧,怎么喝酒也能嗆,多大人了還和孩子似的。」
隔了一會兒,姜斷緩過來,喉嚨里殘留著辛辣的餘韻,發出一聲脆弱的輕顫,在沈檸的撫摸下,他忍不住往她懷裡鑽了鑽,恨不得和她融為一體。
「姜斷?」
姜斷慢吞吞從沈檸懷中直起身,眼尾還殘留著溢出來的淚,雙頰染上紅暈,啞聲說:「抱歉。」
沈檸捏了捏他的臉頰,笑了聲,「走吧,早些回去,今天的針還沒有打。」
姜斷內心是抗拒藥箱裡那些冷冷冰冰的注射劑的,連他自己也說不上緣由,他是不怕疼的,從小到大受過的欺凌數不勝數,那些欺凌來自形形色色的人,疼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。
他不怕打針帶來的疼,遑論每次注射完,沈檸看見他疼得發顫,都會擁著他,安撫他,用細密的親吻包裹他。
但他就是抗拒那一管管注射劑,他不想注射。
這種思想在酒精的揮發下被無限放大了,他無暇思索原因,只是本能的躲避沈檸。
「阿檸,今天我不想,我好了,不用打了。」
沈檸眯起眼睛,語氣說一不二,「別鬧,過來,至少堅持四個月。」
姜斷搖頭,「我真的好了,只是骨折,不用打針也可以的。」
沈檸盯著他看了半晌,表情沉了沉,若非深諳姜斷脾性,她就要認為姜斷已經知道藥的真正用途了。
沈檸按住他掙扎的手腕,語氣發冷,「姜斷,聽話,你乖一點,別消耗我的耐心。」
姜斷漸漸停止了掙扎,紅著眼眶看她。
沈檸嘆了口氣,湊過去吻他,「
小騙子,我想你儘快好起來,別讓我擔心,好不好。」
姜斷抿唇,慢慢點了下頭,停止掙扎。
冰冷的藥劑進入身體,連帶著被酒精控制的大腦也染上幾分冷意。
「去洗澡,然後睡覺。」沈檸揉了揉他的臉頰,補充說,「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去給自己熱一杯牛奶,解解酒。」
見姜斷點頭,沈檸轉身走向臥室,打算洗個澡休息。
耳尖得聽到主臥浴室傳來的流水聲,姜斷望過去,確認沈檸短時間不會出來,眉頭緊蹙,雙手遲疑著向身下探去。
十分鐘過後,姜斷臉色難看的把手抽出來,忍著嫌惡直奔客衛。
簡單沖洗完身體出來,姜斷表情陰雲密布,心中卻感到委屈和絕望。
為什麼還是不行,之前助興的藥物早就吃完了,那藥國內不好買,否則他也不會用酒代替。
難道是他喝得不夠多?
姜斷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,躡手躡腳走到吧檯後,打開沈檸的酒櫃,從一眾晦澀的酒名中找了一瓶度數極高的出來。
用啟瓶器打開,姜斷就著酒瓶猛灌一口,辛辣的烈酒灼燒他的五臟六腑。
姜斷又向身下探去,依舊沒有任何反應。
「為什麼?為什麼……」姜斷悲苦至極,踉蹌後退幾步,眼眶中溢出大顆大顆的淚。
姜斷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,頭暈之下,說不清是酒精引起的,還是沉寂多時幾乎被遺忘的軀體化反應。
姜斷壓抑著聲音乾嘔幾下,盯著浴衣下的筆直白淨的雙腿,只覺得可恨極了。
烏雲蔽月,姜斷躲在屋內昏暗的燈光下,任由大半瓶烈酒傾瀉而出,霎時打濕潔白乾淨的浴袍,腰腹之下,被烈酒浸了個透徹。
「嗚。」
冷汗瞬間從額頭上冒出,姜斷被疼痛和絕望裹挾,腰身一點點佝僂下去,蒼白的唇齒偶爾溢出一兩聲脆弱絕望的哀鳴。
「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