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檸的懷疑從不會空穴來風。
她確信
姜斷不會傷害她,但為達到目的,姜斷未必不會傷害自己。
就像兩年前,為了討她的憐惜,他不惜落入冰涼骯髒、充斥著淤泥的湖水裡。
聽見沈檸的質問,姜斷霎時白了臉。
他咬緊牙關,隱忍半晌,喉嚨中還是發出一聲近乎哀鳴的悶哼。
隨即,他不顧被打了石膏被吊起來的腿,也不顧縫合數十針的胳膊,身體不住發抖,整個人不管不顧就要蜷縮起來。
「姜斷?!」沈檸瞳孔一縮,伸手去按他的身體。
奈何他情緒過於激烈,只一味放縱自己的心思,眼看固定石膏的幾個器件開始晃動,沈檸無法,哪裡還有什麼審問的心思,利落地在床邊坐下,長臂一揮,把姜斷攬入懷中。
「姜斷,安靜下來,我相信不是你。」沈檸擁著他,一邊言語安撫,一邊親吻他冰涼的眉心,「聽話,冷靜點好不好。」
姜斷面無血色,整張臉全是淚的痕跡,淚水決堤,即便得到安撫,也仍舊哽咽著。
「我沒有做……我真的沒有做,我不敢傷害自己……」姜斷眼神空洞,哀聲解釋,「沈檸,我學乖了,我的身體是你的,只有你有權力傷害,我知道疼,我真的學乖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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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檸唇角繃直,聽著姜斷綿軟哀切的話,無法否認,她的心臟瑟縮一瞬,竟然隱隱地疼。
為什麼?為什麼看見姜斷哭得這樣厲害,她會這樣惱怒,惱怒讓他哭的人。
沈檸閉了閉眼睛,靜了片刻,抱著他的手臂收緊,輕聲說:「我相信你。」
第42章 第42章我們不做情人了,做戀人……
姜斷哭了許久,直到精疲力盡才昏睡過去,離開病房,沈檸靠著走廊牆壁靜立半晌,手指揉了揉眉心,臉上露出幾分疲態。
蘇特助拿著文件從走廊盡頭過來,到沈檸身邊說:「查清楚了,狗仔拍照和姜斷威亞掉落都是一個人做的。」
沈檸垂目,眼中閃過厲色,接過文件細細翻看,又塞回給蘇特助。
見沈檸一言不發,蘇特助輕聲詢問:「這個人,我們是直接報給警察,還是……用一些自己的辦法?」
「姜斷睡著了,等一會兒他醒了,由他決定。」沈檸說。
意識到沈檸語氣中對姜斷的維護,蘇特助揚了下眉梢,「我明白了,網上的言論對姜斷越來越不利,姜斷從威亞上摔下來也被記者爆出去了,但姜斷的經濟公司依舊選擇對他冷處理,我們要介入嗎?」
沈檸垂眼,想到病房裡哭得和孩提一樣的青年,手指微微蜷縮。
「介入。」
「讓水軍下場,這件事網友已經猜到姜斷的緋聞對象是我,在輿論中隱身也沒什麼好處,先讓蒼耀為摔傷一事替姜斷出個簡單的聲明,其餘的事情,等我忙完了再說。」沈檸一一叮囑。
蘇特助有些驚訝,沈檸幾乎從來不把集團和私人的事情牽扯到一起,讓蒼耀官號出面替姜斷說話,說是沈檸為姜斷打破了她的某項原則也不為過。
只是一個晚上的功夫,沈檸對姜斷的維護又拔高了一個層面。
蘇特助不由瞥向病房緊閉的房門,對裡面躺著的那位肅然起敬,姜斷所得到的殊榮,是連從前的俞望都沒有的,小郝看來是沒戲了。
「最近辛苦你了,過了這段時間給你們加獎金。」沈檸拍了拍蘇特助的肩膀。
「這是我們分內之事,沈總滿意就好。」蘇特助聽到有獎金拿,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笑意。
沈檸沉吟一聲,說:「一會兒還要你再去找個人,我下午要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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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病房,沈檸在床前又守了姜斷一會兒。
姜斷累壞了,一直在睡,又因為麻藥勁兒過去,睡得也不安穩,一直蜷縮著,可憐極了。
沈檸幫他掖了掖被子,順手給病房裡的花瓶換了束新的花。
咚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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郝特助得到沈檸的允許後,推門進入,手裡提著保溫食盒。
「沈總,我特意給你熬了小米粥,你胃一直不好,又一路奔波,注意身體。」郝特助說著,把食盒放在桌子上,貼心地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給沈檸。
「謝謝。」沈檸接過碗,「你吃了嗎?」
「我還沒吃。」郝特助抿唇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