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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傭羅姨準點來沈檸家打掃衛生,見門外架子上放著一個裝衣服用的盒子,備註是郝特助送來的,以為是沈檸的衣服,順手將盒子拿進屋子。
羅姨進入保姆房迅速換好衣服,正準備用今天新送到的鮮花換下客廳花瓶里的。
她上了些年紀,有些老花眼,又因為專注工作,一開始沒有注意到身後沙發上的鼓包,直到抱著盛滿鮮花的花瓶轉身。
「啊!!」
一個沒留神,巨大的花瓶從手中脫落,混著鮮艷欲滴的玫瑰花,重重砸在地毯上。
羅姨做事勤勉認真,為人本分,做事效率極高,在沈家做了多年,曾經還做過沈家老宅的管家。
但羅姨有個缺點,她有些神經質,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驚到她。也是因為這點,沈女士覺得羅姨不夠穩重,鎮不住一眾傭人,便把她換了。
沈檸有點怕這種一驚一乍的性格。
當她推開臥室的門看見客廳的景象時,眉心狠狠一跳。
羅姨面前是四分五裂的花瓶,以及和玻璃渣混在一塊的嬌艷玫瑰。
此時,羅姨平日一絲不苟的假面完全破碎,正瞠目結舌地指著沙發上裹著被子的漂亮青年,失聲問:「你是誰?怎麼進來的?!你的衣服呢,是不是賊!」
沈檸看清姜斷的模樣,額角青筋瞬間不受她的控制,突突亂跳。
他蜷在沙發一隅,厚實的被子是從客房裡抱出來的,用來蔽體裹身。
至於被子之下是何光景,只看脖頸處大片一覽無餘的肌膚,就能知道全部。
羅姨看見沈檸出來,眼睛一亮,「沈小姐,原來您今天也在家!這人——」
「羅姨,他是我帶進來的,不用驚慌。」沈檸打斷她的話,安撫。
「啊?」羅姨愣住,面上露出幾分茫然疑惑,大腦停轉了半分鐘。
在姜斷之前,沈檸從沒帶哪個男人回她住的地方,連俞家那個也不被允許進入沈檸的領地。
羅姨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是沈檸帶來的,一開始見這人衣不蔽體,她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狐狸精,不知道用什麼下作手段搞到了沈檸家的鑰匙,摸過來自薦枕席的。
原來這人不是淫/賊,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。
「這……」羅姨知道自己誤會,瞥了眼姜斷,尷尬地摸了摸鼻子,「是我誤會了,對不住,實在是沒想到您竟然願意帶外人回家了。」
沈檸目光落在蜷縮在沙發上的青年身上,頭痛地捏了捏鼻樑,沒有回應。
羅姨利落地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玫瑰花,眼見屋子裡的氛圍凝滯得厲害,她搓了搓手,瞥了眼縮在被子裡不敢動的青年,圓場說:「哦,對了,
門口有個盒子,備註是郝特助送過來的,我順手就拿進來了,好像是衣服。」
沈檸接過盒子,打開看了眼,「有勞羅姨。」
「分內的事情,但今日您有客人,要不、要不……」
「沒關係,今天放您一天假,工資照發。」沈檸看出羅姨的不自在,爽快地把人放走。
羅姨鬆了口氣,打了聲招呼,換掉衣服飛快離開。
大門被輕輕碰上,屋內再度剩下沈檸和姜斷兩人。
沈檸轉瞬冷了面容,把懷中盒子扔給姜斷,「穿上。」
姜斷察覺到沈檸冷淡的態度,面色發白,蓬鬆的頭髮了無生氣耷拉著,擋住瘦削的下頜。
他一邊揪著被子,一邊伸出赤/裸的胳膊,打開盒子,裡面衣物從裡到外一應俱全。
褲衩的型號郝特助摸不清,貼心的準備了大中小三個號。
姜斷耳尖熱得厲害,客廳空曠冷清,如若沒有被子的遮掩,他將在沈檸面前一覽無餘。
因為羞恥,他捏緊了衣物,睫羽輕顫,飛快將最裡面應該穿的小布料拽入被子裡。
真到穿戴這一步,姜斷又犯了難,裹著一張單人被,是很難在被子不滑落的情況下穿戴整齊的,偏偏他此刻在沈檸居高臨下的注視中,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蔽體的單被。
於是,每一個穿衣的動作都變得格外小心謹慎,也格外磨嘰。
將近五分鐘過去,他也才艱難套上襯衫。
忽地手腕被牢牢攥住,沈檸耐心告罄,一把將他從被子裡拉了出來,如同撬開蚌殼,動作利落。
姜斷:「!」
昨晚折騰一夜,姜斷的身體,尤其是腿部仍處於疲勞狀態,被迫站立,他一個重心不穩,慌亂之間,抓住沈檸的衣服,撞入她的懷中。
忽如其來的變故也令他完全脫離單人被的庇護,羞恥和緊張令他的腳趾不受控蜷縮——就算有襯衫的遮擋,他仍然在沈檸面前一覽無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