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斷徹底慌了。
「沈總,求你,不要,我真的很乾淨,在這裡會被人看見。」他尚且不知道沈檸的名字,只聽護士稱她沈總,便沿用了敬稱。他睫翼顫個不停,眼尾有些紅,分明沈檸還沒有多餘動作,他就已經表露出被欺負狠的模樣。
如果姜斷再年長几歲,就會逐漸明白,一味退讓是不可能得到尊重和憐憫的,只會激起陰暗之人的凌/虐欲。
沈檸沒有好為人師的習慣,不打算讓姜斷提前懂得這些,她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。
於是,她再度傾身,用一隻胳膊撐住身體,同姜斷的距離又近了一些,「很快的事,我要先看過貨品,才能知道這筆買賣是否划算。」
「乖一點,別再掙扎,我的耐心不多。」沈檸提醒。
姜斷眼中光亮明滅不定,掙扎的力道小了許多,哀哀垂下頭顱,唇緊緊抿著,呼吸急促。
確認姜斷放棄抵抗,沈檸自然省事不少,當下也不再攥著他另外一隻手腕,手掌下移,隔著病服放在他的大腿上。
「抬一點,繃這麼緊做什麼。」
相較於姜斷的羞恥難堪,沈檸始終保持冷淡的神情,就像她所說的,她只是檢驗一件貨品是否值得入手。
正是如此,姜斷的面色更紅,睫毛不受控制濕潤起來,他咬了咬牙,控制自己不去看沈檸,把自己當作一件物品,任她擺弄檢查。
病服褲即將褪下,姜斷閉緊雙眼,控制呼吸,迎接即將到來的羞恥。
「咚、咚、咚。」
千鈞一髮之際,沉穩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沈檸的動作。
姜斷所在的這間病房是一室一廳的套間,沈檸和姜斷在臥室里,這個時間能進入客廳並敲臥室門的只有郝特助。
「什麼事。」沈檸微微蹙眉,壓下被打擾產生的不悅。
「沈總,您要的資料到了。」門外果然是郝特助的聲音,「請問我能進來嗎?」
沈檸明顯感覺到身下姜斷猛地一僵,仿佛擱淺後拼死掙扎的海魚。
沈檸迅速攏起他身上要掉不掉的病服,順手拉回棉被,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。
有了避體的織物,姜斷頓時安靜下來,沈檸沒再管她,翻身下床,給郝特助開門。
郝特助抱著文件夾,餘光瞥見沈檸身後面色泛紅,死死揪著被角的青年,怔了下,隨即歉意說:「抱歉,我是不是打擾您了。」
「真怕打擾,你就不會敲這門。」沈檸擺擺手,不怎麼在意地說,「吊瓶正好掛完了,請護士進來拆針,你的事情出去再說。」
郝特助心領神會,「明白。」
兩人在醫院的走廊站定,這一層都是vip病房,因為昂貴的住院費,入住率不高,一層樓有大半病房是空著的,人煙稀少,適合談事。
「這是姜斷的生平資料,能查到的都在這裡了。」郝特助將文件雙手交給沈檸,「除卻家庭關係極度不融洽外,沒有別的污點,還算乾淨。」
沈檸翻看文件,一目十行,很快就看了個大概。
「雖然姜先勉強符合您挑選床伴的一貫標準,但請恕我直言,他什麼都不懂,甚至沒有聽過沈氏蒼耀集團的威名,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,恐怕不會令您感到愉快,遑論他的家庭情況可能會導致別的禍端。」
郝特助扶了扶眼鏡,「如果您看上他只是因為那張臉,現在科技很發達,如果能留在您身邊,想必那些明星和男模們會爭先恐後去整成俞先生的樣子。」
沈檸沒有理會郝特助的提議,目光在姜斷大學時期擔任過古典舞社團主席那裡停留片刻,用記號筆圈起來幾處。
「還要我提醒你多少次,在我面前少提俞望,我和他早就結束了。」沈檸說,「既然姜斷的家庭是個累贅,就處理掉,讓他和他父親姜謙國斷絕關係,資料上不是寫了嗎,姜斷既然是姜謙國和前妻領養的孩子,花一筆錢想必很容易賣斷他們的父子關係。」
郝特助神情有些詫異,「看來您很滿意病房裡那位。」
「……」
「是很喜歡。」沈檸漫不經心地抽出雪茄,點燃,「你不覺得他很漂亮嗎,倒是很久沒見過這麼幹淨的人了。」
「想來那位比起俞先生,定然有過人之處——抱歉,是我失言。」
沈檸收回略冷的視線,「就這樣,姜斷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處理,抽時間給他做個『入職體檢』,既然他什麼都不懂,就先教著,讓他多少學點,過幾天我要驗收。」
郝特助溫聲說:「明白,一定讓沈總滿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