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不小心,就又說了真心話。
謝昭珩的臉色急速凍住,眸光中淬著冰渣,每寸肌膚都滲著砭人的寒氣,連帶身周的空氣都結出霜花。
她莫不是蠢出生天了?
難道看不出來他這分明是在為她解圍?
她不領情也就罷了,竟還敢拿曹安此等小人同他相提並論?
簡直就是倒反天罡,不知所謂!
也罷。
這次權當他多管閒事。
她這蠢貨,遲早得在曹安身上栽跟頭。
謝昭珩舌尖刮過後槽牙,黑臉拂袖而去。
正是晚膳時分。
太子謝昭曄命人請他去東宮議事。
因著謝昭珩母妃早亡,自小被養在皇后的景仁宮,與太子一同長大,所以就算二人並非一母同胞,也頗有幾分手足之情。這些年來,兄弟二人配合得很好,對文武百官軟硬兼施,東宮地位逐漸穩固。
正是抓到幾個逆黨,嚴刑逼供了三五天,卻還不肯吐露半個字,太子正踟躕著不該如何是好。
謝昭珩心氣正是不順,所以沒什麼耐心。
嘴角扯出了冷笑,「這有何難?殺雞儆猴便是,再不濟將其同黨做成人彘,其他人見狀自然會招。」
這幾人皆為貪官。
貪墨朝廷的賑災糧餉,致使百姓未能及時得到救濟,荒野餓殍無數,落得如此悽慘下場,實則不冤。
其實謝昭曄也是這麼想的。
可他不想擔罵名,所以不會直接宣之於口,現下見謝昭珩如是說,他也就順坡下驢,吩咐人照辦了。
謝昭曄看出他心氣不順。
反正也說完公事,緊繃著的精神鬆懈下來,談論了些京中的喜聞樂道之事。
「三日後,便是首輔府嫡長女的及笄禮,屆時京中勛貴子弟人人都會到場,屆時潤甫與孤同去?」
。
提起這個。
謝昭珩的臉復黑了黑。
「太子殿下與許家有姻親之誼,去是應當,我便不去費神了。」
「孤勸你還是與我同去,莫要錯過此番熱鬧……你我都知首輔府打著及笄宴的幌子,要給那位認祖歸宗的嫡長女尋個佳婿。」
「據孤目前所知,鎮國公之子、永順伯爵府嫡次子、肅國公府嫡子、容昌郡王、吏部尚書家的庶子……好似都意欲求娶那許大姑娘。」
?
??
謝昭珩神色極其怪異,發出聲短促的笑,他將扳指按了又按,默了幾息,終究沒能忍住。
「……他們都眼瞎了?」
「話也不能這麼說。」
太子先是低頭吮了口茶,而後笑道。
「論詩書禮教,涵養文學,那許大姑娘流散鄉野十餘年,自是比不過京中其他貴女,可勝就勝在家世二字上。」
「若是娶了她,不僅會有個首輔岳丈,鎮國公外祖,那與鎮國公聯姻的陳郡何氏也是倚仗……哦對了,還有孤這麼個連襟,今後何愁沒有出頭之日?」
謝昭珩冷笑,
「儘是群想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廢物。」
若有捷徑可走,誰還願沉下心,去刀光劍影的戰場上一刀一槍博功名?如謝昭珩此等心性的皇子,立朝以來也就這麼一個。
其實若知首輔還有個嫡長女,太子又豈會去與許家的庶女訂婚?可為繼續維持端方懷柔的太子形象,現在退婚已是不妥。
便只能在旁看好戲。
謝昭曄吊著眉梢,饒有興致道,
「潤甫,你說這遍京城的子弟,究竟誰會贏得那許大姑娘芳心……」
——
三日後。
孔府。
孔母特地起了個大早,親自盯著婢女給女兒孔春梳妝,直到眼見她穿戴整齊,又上下查檢到沒出岔子,這才滿意點了點頭。
孔母拉著她的手囑咐。
「今日雖說是蘅娘的及笄宴,可於你也是意義重大。阿春,你年歲到了,如今又在首輔府學了規矩,也是時候將議親之事提上日程。」
「待會兒京中適婚的子弟必定都會到場,你大可好好暗中相看相看,若遇上喜歡的,就留心那人的穿著打扮,待回家我們給你再好好打探,*記住了麼」
孔春頗有些羞腆點點頭。
可不知為何,總覺得不安心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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