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哇,好看好看,這大長腿。」
陳橋上前摸了把唐枝的腿,揩完油滿足感爆棚,感慨道:「人間尤物啊。」
這話若是讓男生說實在下頭,可從兩眼冒光的陳橋嘴裡冒出來,那都是肺腑之言,全然不叫人反感。
「咦,什麼時候買了個這小玩意,老古董似的。」
陳橋原本是想湊近看唐枝的事業線,結果靠近她身側就被背景桌上的一抹紅吸引了注意力。
「哦,這個,朋友送的。」
燈光昏暗,陳橋自然沒注意到唐枝眼底閃過的心虛,那哪是朋友送的老古董,正是唐枝從出租屋帶回來的俄羅斯套娃不倒翁。
隨手打開兩層,陳橋也興致懨懨沒有全部打開,控制不住又打了個哈欠。
「枝枝寶貝,你出門記得帶外套,我不行了,繼續補覺去。」
「好,快去睡吧。」
陳橋嗜睡,最多的時候能一口氣睡十二個小時,對她的睡眠質量唐枝是既佩服又羨慕。
見時間已經七點半,唐枝隨意撈起一件乳白色薄絨外套,把口紅和粉餅裝進外套口袋,拿著手機輕手輕腳離開了寢室。
還未走到宿舍樓外,唐枝就感覺寒風順著裙擺往身體裡鑽,冷嗖嗖的,忍不住打寒顫。
籃球場距離唐枝的宿舍不算遠,走路五分鐘就能到,遠遠的,唐枝瞧見一輛大巴車停在籃球場側面的道上,一個接一個穿著無袖籃球衣的男生從車上下來。
應當就是特地從老校區趕過來的體育系籃球隊。
唐枝為看的清楚,特地駐足在原地,她出門後實在太冷,拐個彎去秋實閣買了杯熱豆漿,此刻就抱著豆漿站在風口。
興許是她注意力全在那些男生上,亦或者已經凍僵身子,完全沒在意席捲全身的寒風。
周時珩是跟在章程身後最後一個下車的,這小子不屬於籃球隊,硬要跟過來湊熱鬧,無奈只能帶上。
像是某種特殊的吸引力,他的右腳落地,左腳還搭在大巴車的台階上,原本垂眸看手機的腦袋驟然抬起,朝著一個方向望去。
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,明明隔得那麼遠,卻能在人群中準確無誤的捕捉到對方。
原因無他,愛意會隨風,送至心上人身邊。
鮮少能有寬闊清晰視野的唐枝像是偷東西被抓住的兔子,腦袋立馬耷拉下去,別開視線,慌亂的找不到聚焦點。
手中的豆漿溫度漸溫,唐枝不敢抬頭去看對方的視線是否挪開,只將目光垂向地面,慢慢往前走。
這種感覺很奇怪,分明昨日他們還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麵,可度過一夜,狀態就好似回歸陌生人。
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去
尋找周時珩的身影,就像高中無數次只要他出現,她都會駐足眺望良久。
可她不知,她本人也從來都是聚光點。
「哇靠,好正的妹。」
章程順著周時珩的視線輕易鎖定唐枝,手背如打點計時器均勻有節奏地拍在周時珩的小臂上,準確表達他的激動。
但他並非替自己看到美女激動,而是周時珩盯著美女讓他稀奇。
他沒認出唐枝正是高鐵站那位陳橋的姐妹,友情提示周時珩:「我可提醒你啊,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,那都是騙人的,只要是魚都會沾上腥味,你可別走花花美少年的人設。」
周時珩斜晲章程一眼,雖不知他從哪得出自己花心的結論,但這番話卻讓他難得的對章程刮目相看。
這小子平日看著不靠譜,張嘴閉嘴情場高手,實際比純情,沒人贏得了他。
「就不勞你費心了。」
周時珩拍掉他的手,心裡升起一陣莫名的煩躁,不是因為章程,而是周圍盯著同一方向竊竊私語的男人們。
尤其是,當那抹靚麗身影旁出現熟悉的男人。
邱哲快步走到唐枝身側,與她並排,見唐枝手裡只端著一杯豆漿,不知從哪兒掏出一袋餅幹。
餅幹是常見的草莓味夾心款,小袋分裝,裡面大概只有兩片。
粉藍色的包裝袋遞到自己面前時,唐枝空出一隻手直擺,她不願再接受邱哲的好意,讓他誤會。
可邱哲像是看穿她的心思,笑眯眯地從口袋裡又掏出幾塊道:「收著吧,每個人都有。」
話說到這,唐枝沒有再拒絕的理由,只好接過那帶餅幹。
「謝謝學長。」
邱哲依舊和唐枝並排站在一起,兩個系分派明確,各占籃球場的半邊,像是無形中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,沒有人主動向對方走過去。
距離比賽開場還有十五分鐘左右,場上的運動員紛紛開始熱身,偶爾傳球找手感和隊員之間的配合度。
只有周時珩與章程這個街溜子始終站在原地沒動。
「砰。」
忽然傳來一陣球體碰撞鐵框的撞擊聲,引起在場大部分人的注意,只見那球由於受力折射出去,穩穩的朝舞蹈系的方向彈去。
「小心!」
不知是誰大喊一聲,場上動亂,大家驚慌失措地避開那顆籃球。
但人畢竟太多,慌亂間那球竟然直直衝著唐枝飛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