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玻璃上,劃出一道道水痕,窗台上散落著零星被風卷落的梧桐葉。
心跳緩和後,唐枝將證件照塞回去,裹緊被褥,發了條消息:
[小吱吱:肉肉,我又夢到那條小巷了。]
自某次走夜路後她便留下陰影,畢業後還會隔三差五做相關的噩夢,不是在黑暗中被人跟蹤,就是遠遠地在大雪天會看到黑影。
這事還得從她高一那天晚自習說起。
學校力求升學率,絲毫不顧慮學生感受,一度將晚自習時間延長至晚上十一點。
唐枝的高中是縣裡的重點學校,弟弟念小學,父母特地租了房子陪讀,因此她不住校。
平時放學晚,唐母都會來校門口接她,但恰巧那天唐母身體不舒服,唐父出差,出租屋又只和學校隔了一條街,唐枝便隨著零星的走讀生往家走。
穿過亮堂的街道拐進小巷,唐枝心裡沒來由地發毛,她將其歸為人類對黑暗的正常恐懼。
quot月兒輕輕照,風掠過樹梢,花
開在春曉,心事隨風飄......quot
唐枝哼著小調給自己鼓氣,進入小巷已經基本沒人,燈光也呈昏暗的橘色,她捂緊圍巾,悶著頭繼續走。
迎面有一陣歪七扭八的腳步聲傳來,唐枝往邊上靠靠,一百度近視沒戴眼鏡,她看不清對面來人,只覺得應當避開些為妙。
但那人似乎不這麼想,湊得近些擦身而過,唐枝聞到濃郁的酒味,應該是個醉鬼,她加快腳步,不想與之糾纏。
可怕什麼來什麼,那醉鬼轉身一把抓住唐枝的胳膊。
陌生人突如其來的觸碰,讓她在黑暗中感官無限放大,她驚得心跳如雷,甩開胳膊拔腿就跑,身後的醉鬼也跟著她跑。
眼淚在眼眶中打轉,慌亂間她脖子上的紅圍巾散開,陣陣冷風沿著衣領鑽進身體,冷得揪心。
quot砰。quot
每每夢到這兒,唐枝就會因巨大的恐懼感從夢裡撕扯出來,大抵是身體觸發自我保護機能,不願讓她再次回憶。
她有時想,自己未免膽子太小了些,明明什麼都沒發生,她卻被噩夢困擾。
想得再多些,她倒是更惆悵了,那些不同程度被欺負過的女生,又該怎麼度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無數個長夜。
聊天框顯示已讀,很快就「叮」一聲傳來消息,打斷唐枝發散的思緒。
[鍋包肉:需要我唱小跳蛙還是講物種起源?]
對方的適時幽默,消散了唐枝片余的緊張感。
[小吱吱:又玩抽象,是我吵醒你了?]
這個時間,唐枝其實沒想到對方會回復。
隔了很久也沒再收到消息,唐枝猜測鍋包肉大概也是碰巧起夜,可她自己卻是睡意全無,就這麼直愣愣的躺到七點。
迷糊間聽見室友窸窸窣窣起床的動靜,唐枝撐著身子坐起來,感覺腦袋暈乎乎的。
「枝枝,今天有早八,快起來吧。」
唐枝住的是三人寢,上床下桌,室友陳橋輕拍她的床欄,提醒她不要睡過頭。
「嗯……」
慵懶的揉揉眼睛,唐枝頂著雞窩頭從床上爬下去。
衣櫃裡清一色的休閒裝,唐枝隨手拿出一件淡藍色格子衫,出門前套上一件米白色薄絨毛衣開衫,用米白色發圈將頭髮隨意綁在側面,將她整個人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溫柔。
大一開學已經過去一個月,熬過軍訓,迎來普普通通的校園生活。
唐枝本就是舞蹈生,身高氣質擺在那,開學受到各類社團和部門的邀請,最終為了避免大學生活過分枯燥,她草草參加了校啦啦隊。
從秋實閣買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,唐枝被陳橋挽著胳膊加快步伐往教學樓趕。
「叮——」
手機傳來信息提示音,唐枝騰出手打開軟體,果然是鍋包肉的信息。
[鍋包肉:早上好小吱吱,今天吃的什麼?]
唐枝明白,這是他特意不提噩夢的事,提的越多她反而會夢的越頻繁。
隨手拍了照片過去,唐枝回道:
[小吱吱:苦逼的早八人,只能喝點甜豆漿暖暖咯。]
[鍋包肉:巧了,同為早八人。]
在這條消息下面,是鍋包肉配的照片。
照片裡,一隻指甲修剪整齊,皮膚白皙隱約能看見淡淡青色血管的手拿著一包煎餅果子。
唐枝不是手控,但眼尖的陳橋是,她看著唐枝屏幕上的那張圖片忍不住感嘆,大早上就吃到細糠了。
但她也知道,唐枝的鍋包肉朋友,不喜歡女生,欣賞歸欣賞,倒是沒別的想法。
[小吱吱:早餐那麼豐盛,肯定起的很早。]
大學生能早起買早餐,還是煎餅果子這種耗時間的東西,很難不讓人佩服。
[鍋包肉:那必須的。]
話題到這戛然而止,唐枝和室友進教室隨便找了個靠後的位置,剛坐下,就聽見前排同班的女生似乎在聊八卦。
「哎,你們看表白牆了嗎?咱們學校還有這種帥哥?」
「對啊,軍訓的時候怎麼沒見過,都一個月了才被撈,老校區的同志們靠不靠譜啊!」
「就是就是,可惜不在我們新校區,一時半會難睹真容咯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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