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待一段時間,便真是純純遊手好閒。
唐安顏每日帶著周曉甜在京州城裡里外外地閒逛,尤其是繁華處這些飯店,幾乎都被她們二人吃了個遍。
當前京州城普遍的工資標準是一百來塊錢,吃一頓飯左不過幾塊錢,貴一些的酒樓大概十幾二十塊的樣子。
雖說她們兩個女孩子胃口小,吃得少,每次點菜也不多……
但天天流水似的往外花錢,周曉甜從小過慣了苦日子,享受了沒幾天,便杞人憂天起來。
當唐安顏再一次在飯點喊她出去吃飯時,周曉甜狠狠焦慮了。
「師父,咱們又要出去吃啊?」
「怎麼?師父請客,又不要你花錢,你還猶豫上了?」唐安顏失笑,「你糾結什麼勁兒啊?」
「我是覺得……咱們日日大手大腳在各個飯店裡晃悠,都這樣吃吃喝喝一個多月了……」
「這麼上趕著想幹活?」唐安顏敲敲她的腦殼,「我這師父兼老闆當的,竟然連給員工放假人家都不樂意,反倒是催著我趕緊工作了。」
唐安顏還算得上是勞逸結合,知道給自己放個假享受一番,但周曉甜就是純卷王了,根本閒不下來。
她只好道:「今天是最後一次了,走,去狠狠消費一下。」
今日去的是城西的一家規模頗大的飯店。
聽聞剛放開個體經濟的時候,這位老闆便辦了停薪留職開始經商,他家裡還算有錢,父母給了極大的支持,於是便盤下了這棟樓,做了一家飯店。
老闆審美品位很好,又是愛花的人,飯店做得十分有藝術韻味,從門外開始便是各色名貴花草,觀賞價值極高。
但顯然品位過於好了,就不接地氣,更沒有飯店的煙火氣,這家店的菜做得相當一般。
注重擺盤和藝術,賣得格外昂貴,偏偏又沒有餘錦程那種世代傳承、御廚親手製作的噱頭,所以店鋪生意非常差勁。
唐安顏帶著周曉甜進店時,店裡空無一人,只有服務員靠在牆角打瞌睡。
「請問在營業嗎?」唐安顏問道。
店裡唯一一位服務員猛地一驚,立刻欣喜道:「在的在的,您稍等,馬上就來!」
一份菜單上來,唐安顏翻開一看,嚯!
明明是點菜單,卻滿篇的詩詞,什麼「雲想衣裳花想容」、「映日荷花別樣紅」……這樣的詩詞歌賦層出不窮,讓人看了都不知道是什麼菜。
她正糾結著點什麼呢,卻見後廚忽的走出來個鬍子拉碴、滿臉喪氣的男人:「不好意思,我們今天不接待顧客了,實在對不住。」
唐安顏捏著菜單一愣。
服務員把那個男人拽到一邊:「老闆,好不容易來了兩位顧客,怎麼還不接待了呢?再不開張咱們店還要怎麼做下去啊?」
老闆嘆了口氣道:「做不下去了,實在虧損太多了,從開業到現在一直在虧錢。」
他垂頭喪氣道:「我可能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,當初我爸媽把半輩子積蓄都給我了,整整三萬塊錢,我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這間飯店上,結果你也看到了……」
老闆拍拍服務員的肩膀:「對不住啊,我會把你的工資結清,另覓他處吧,我也趕緊回國營廠上班了。」
「可是老闆,店怎麼辦啊?」
「我已經談得差不多了,五千塊賣出去,好歹回回血。」
兩個人之間縈繞著壓抑的氣氛,似乎全然忘了店裡還有兩位顧客。
並非每個膽大下海的停薪留職人員都能賺得盆滿缽滿,賠掉半生積蓄的也大有人在,剛好這位老闆便是如此的倒霉蛋。
回想起從選址到裝修店面的經歷,老闆想想這間店鋪很可能很快就不再屬於自己……
這全是他兩年來的心血啊!
他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二十歲。
老闆環視四周,客人沒有,店裡的花草他倒是侍弄得頗為出色,一株株生機勃勃、含苞待放,光是看這整潔漂亮的環境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。
他這一看不要緊,猛地想起來還有兩位客人。
老闆再次上前道歉:「實在對不住,這家店已經決定賣掉了,正在談判的階段,我們暫時不接客了……」
唐安顏道:「簽合同了嗎?」
「啊?」
「我是說,」唐安顏正視著他的眼睛,「店是已經賣掉了嗎?簽合同了嗎?」
「這……」老闆屬實詫異了一瞬,但他顯然是個老實人,乖乖回答,「還沒有,價格沒談妥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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