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哈?」唐安顏莫名其妙。
唐明暉都七歲了,正是讀小學的年紀,個子雖比不上唐安顏,但養得又胖又壯,臉蛋圓滾滾的,跟唐安顏的清瘦形成鮮明對比。
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根本坐不住,成日裡到處撒歡兒,唐明暉更是巷子裡最皮的一個,磕著碰著可太正常了。
況且她這兩日忙著賣盒飯,唐明暉又不待見她這個做姐姐的,除了那天早晨吃了兩個她的雞蛋灌餅就再沒見過面,一直是奶奶照顧。
磕著了管她屁事。
唐安顏以前直播都是關彈幕的,倒不是因為害怕看到惡評,主要是她懟人難聽,怕傷到黑粉的玻璃心。
此刻她脫口而出的瞬間又把話咽了回去,想著對面畢竟是原主的長輩,要保持基本的禮貌。
「所以呢?」
輕飄飄的上揚語氣,無所謂的態度,伴以本人無處可坐只好插兜倚牆的姿態,放在長輩眼裡是十足十的看不慣。
奶奶從唐明暉轉向她,臉色瞬間從心疼不舍換上一副冷漠厭惡:「你這是什麼態度!當姐姐的不知道照顧弟弟,磕著了還這麼冷血,真是白養你了!」
唐安顏垂著眼沒說話,只挑了挑眉。
爺爺拿拐杖猛地杵地:「坐沒坐相站沒站相,你看看這個姿態,真是丟我們唐家的臉!」
奶奶側著眼上下打量,嘖嘖道:「哎喲安顏這小丫頭真是不得了了誒,以前還算個聽話安靜的,現在都要反了天了,恨不得不認奶奶了誒!」
唐安顏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,改成抱胸,依舊流里流氣倚在牆邊。
外面雪已經停了,地上落了白茫茫一片,燈光映著雪照在她臉上,平添幾分艷色,這姿態反倒有種風情和不羈的美。
「我哪兒敢啊奶奶,我不吭聲您都冷嘲熱諷的了,我說兩句還了得啊。小暉向來聽您二老的,我是他姐又不是他奶奶,奶奶都攔不住給磕了,當姐姐的又有什麼辦法呢?您說是不是?」
「你!」奶奶氣得拿手指著她,「你這是怪我沒把小暉看好?!」
「我沒這意思,」唐安顏沖唐明暉方向揚一揚下巴,「我的好弟弟不怪您就好,我看他吃得挺香的,應該原諒您了。」
唐振興和杜秀芳對視一眼,雙雙開口勸道:
「安顏,咱們都是一家人,以前都和和睦睦的,你最近怎麼了?總氣爺爺奶奶,快道個歉。」
「安顏,你爸媽不在家,你得負起責任來照顧好小暉,起碼不能夜不歸宿啊,你這樣子廠里政審肯定過不去的。」
好一個和稀泥……
唐安顏看明白了,今天唐明暉磕了一下,爺爺奶奶心疼得要命,爺爺怨奶奶,奶奶氣沒處撒,找她發難泄火。
至於二叔二嬸,裝什麼理中客,明明是惦記著進廠名額落井下石來的。
他們家往昔的和睦,是建立在唐振華的窩囊愚孝和林娟的忍讓里。
現在唐安顏稍微表達出一些反抗的意思,便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。
唐安顏冷笑:「夜不歸宿?那你看到的我是鬼嗎?」
杜秀芳訕笑:「這孩子,我就那麼象徵性一說,怎麼那麼開不起玩笑啊。」
給女孩子頭上扣這等不清不楚的帽子,在這思想不夠開放的時代,如果被人聽到了,還是從自家嬸嬸嘴裡傳出去的,這簡直是災難!哪裡能用輕飄飄一句開玩笑就能解釋!
「那嬸子天天去張叔叔家打麻將夜不歸宿,混在男人堆里說說笑笑……」
「你胡說什麼!你孫阿姨他們不都在嗎?哪裡是男人堆!」
唐安顏也模仿二嬸的表情:「我就那麼象徵性一說,嬸子真是開不起玩笑。」
杜秀芳鐵青了臉,給唐振興使眼色。
唐振興出來打圓場說風涼話:「看我這大侄女喲,現在嘴皮子真利索,長輩說一句,她能頂十句。」
二叔在廠里是個小領導,說話向來溫和裡帶著刺兒。
但這小領導的職務,還是從唐振華那裡搶來的。
「二叔,」唐安顏笑眯眯的,音調好像小女孩在沖長輩撒嬌,「我說話您也不聽,又不是小孩子了,還在這走神12345的數數呢。」
餐桌旁的唐明暉啃完了雞腿,又撈出雞翅開始啃,電視節目樂得他咧著嘴露出兩顆豁牙。
唐安顏打了個呵欠:「累一天了,挺困的,我看小暉也不愛跟我一起待,那就麻煩爺爺奶奶了,我先回去睡了。」
「你給我站住!」
回應的只有唐安顏的背影和隔壁小院的關門聲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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