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他一推門,就看見杜府門口蹲著一狗一鳥,旁邊還站著一個愁容滿面的范長風。
敖瑞見了他立刻撲到他身上,急吼吼便說:「杜公子!!大事不好了啊!阿慈姐她差點死了!!」
杜月恆腦海中「嗡」地一聲,大驚失色道:「怎麼回事?舒慈怎麼了?」
狗頭上的三寶道:「天剛亮,神策軍就來大理寺報,說是今日凌晨舒慈遇襲,受了點輕傷。」
聽說舒慈人沒事,杜月恆暫時鬆了口氣,又怒道:「誰襲擊她了?神策軍是吃白飯的不是?」
「李大人已經前去了。」三寶答,「我方才跟著李大人飛去了神策軍衙門,據說看守的神策軍聽到她呼救,前去的時候,什麼也沒看到,只有阿慈肩上受了傷。」
「什麼意思?什麼都沒看到?定是他們自己無能,放了人進來,編了個說辭推卸責任罷了——不對,肯定是他們自己搞的鬼,見沒辦法陷害舒慈就要殺了她!」
「你別急啊!」三寶道,「阿慈姐說,昨天晚上就是端午節她遇上的那頭黑狼襲擊了她,可是,黑狼又憑空消失了。」
「狼?」杜月恆急得像熱過上的螞蟻,根本思考不過來,「消失了?」
「杜二公子,你先別著急,」一邊沉默半天的范長風開口道,「此事確實古怪,但或許與神策軍無關。」
接著,他就長話短說,將昨日的見聞與杜月恆道來。
杜月恆這才冷靜下來:「范郎將,你說你看到屏風上,畫著一頭雙頭狼,是手持彎刀的?」
范長風愁眉不展:「是。我記得杜二公子你提到過,殺害杜大人的兇手,也是用的彎刀。」
一旁的三寶不解道:「難道屏風上的狼是妖怪?是它殺的杜大人?難怪敖瑞說那地方妖氣極重!」
杜月恆點點頭,同樣眉頭緊鎖,又覺得哪裡古怪起。
「還有一件怪事,」范長風又從懷裡取出竹片,交予杜月恆查看,「昨日我在那地方,撿到此樣東西。」
杜月恆接過竹片,對著天光查驗,竹片上正寫著「舒慈」兩個大字。
「一開始我琢磨不透為何舒司務的名字會出現在那奇怪的地方,本想著今日與你商議。可沒想到,今早就收到了舒司務被狼襲擊的消息……」
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是。我疑心,這竹片上寫的是不是就是要殺之人的名字?或許往竹筒里投進名字,那屏風上的狼就會去殺……」
杜月恆緩緩點點頭,又見那竹片細長,倒是與寺廟中尋常簽筒中的籤條無異。
是哪裡不對呢?
杜月恆感覺眼前一樁樁一件件的巧合太多,一時不知從何思索。就像自己給舒慈編織長命縷時,絲線也會像這樣纏繞成一堆,找不到線頭。
他又把竹片湊近了,上面的字跡鬼畫符一般。再仔細觀察,舒字右邊寫作了「子」字。
「你們看這字跡扭曲,像是畫畫似的。連舒字都寫錯了。寫的人明顯是不識字的……若說不識字的人,在長安雖然也不稀奇,但昨日那碧波仙人又剛好出現……」
不識字的妖倒是不少,於是敖瑞恍然大悟:「那蟲合蟲莫精肯定也不識字!」
三寶疑惑道:「你的意思是,碧波仙人寫了舒慈的名字投進竹筒里,然後屏風上的狼就去殺了舒慈?那黑狼憑什麼要去冒險殺人啊?這竹籤上難道有什麼咒語不成,不殺了竹籤上的人,它也會死?——還有,舒慈和它無冤無仇,它為什麼要舒慈死?」
這問題關鍵,一時間,幾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。
杜月恆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,便道:「總而言之,我看什麼求神拜佛,全是它騙我們的把戲。那什麼屏風,什麼黑狼,什麼竹片,只有問問那碧波仙人才知道了。范郎將,有勞你再想想辦法,審它一審!」
「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,我剛剛才得了消息……那碧波仙人他……」范長風長嘆一口氣,臉上又憔悴幾分,聲音減弱,「……他又越獄了……雖已全程又貼了通緝令,可是時間緊迫……」
「什麼?!」
杜月恆一張嘴,又想像方才痛罵神策軍一般痛罵一番金吾衛,但見了范長風的臉色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「算了……現在怎麼辦……」
杜月恆大腦空白一片,只聽得晨鼓聲漸弱,離鴻臚寺點卯時間還有上一會。
他敲了敲額頭,沉思片刻後,忽的眼睛一亮,輕聲道:「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……」
大家都茫然地望向他。
「——引蛇出洞。」
***
說回今日凌晨寅時左右,金吾衛牢房內,正是金吾衛換班的時候。
雖然天色已經微亮,牢房中還是燃著幾隻燭火,燈光搖曳,將木柵的影子投在地上。
碧波仙人被五花大綁地坐椅子上,身上還貼了幾張黃紙符——舒慈被押在神策軍牢內,范長風只能又找了幾個江湖道士畫了幾張,雖是法力不如煙霞客親傳的符咒好,但總歸能起點束縛的作用。
他的嘴一張一和,頭一埋一低,已是鼾聲四起,就這麼坐著睡著了。
忽然「噠」的一聲,好像打火石打起火花的聲音。
碧波仙人咂咂嘴,警覺地睜開鼓起的眼球。
不知什麼時候,不知從什麼地方,他面前倏地出現了一個女子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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