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許久,他才抬起沉重的目光,看向站在門口不再有所動靜的幾人,「你們怎麼進來了?有事?」
「沒事。但我們覺得你有事,很大的事。」
許弋剛往前走了幾步,站在屋子中央,「哥,你能不能振作一點兒,別再這樣沒精打采了,我們不想看到你這樣!不是你說的嗎,人活著就還有希望,有希望,就不能服輸。」
李空山背靠著牆,坐在木凳子上,語氣寡淡,輕描淡寫笑了,無所謂說:「是嗎?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,我怎麼不記得。」
許弋剛向來是有話不能憋在心裡,他又繼續往前走,停在李空山面前,抬高聲音,「哥——這樣鬱郁不振的你,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李空山!你好好看看,看看他們——」
許弋剛側身,指著身後的孟河、紹興雨等人,「他們不管你落魄還是風光,從來都對你不離不棄,你呢?你難道就要一直這樣鬱鬱寡歡,讓他們看著著急,沒日沒夜地擔心你嗎?」
李空山閉上眼睛想了下,似乎腦袋很沉重,最後,他又抬起目光,看向眼前的眾人,「我不是說讓你們走嗎?自己找事情做去。跟著我,一沒自由,二沒前途,三沒本事,你們是不是傻。」
孟河擔憂皺眉,聲音落寞哀傷,「……哥,你別這麼說,不要把你自己說得那麼難堪沒用行不行……我們拿你當哥,你就是我們心中最好的人……」
紹興雨的目光里也皆是心疼。
許弋剛難過又憤恨,他忍著心裡的不舍和傷心,高聲大喊,「是——我們是可以走,誰都不管你,可是我們有誰這麼做了嗎?我們都沒有。為什麼?因為我們不想!我們想要的——不過是你快點振作起來,不要再像如今這個樣子,活著跟死了還有什麼區別!」
李空山嘆息一聲,垂下眼眸,盯著光禿禿的地面,沒再吭聲。
似乎有很多煩惱和愁緒等著他,但他一點兒都不願去想,他希望活在一個沒有難過和煩惱的世界裡,這樣多好。
許弋剛二話不說,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,對準自己的手臂,看著李空山,「你還拿不拿我們當兄弟?你要還拿我們當兄弟,你就振作起來!今天走出這間屋子,好好開始接下來的生活!」
「不就是一點兒磨難嗎,有什麼大不了的,我認識的李空山,天不怕地不怕,什麼東西都不能把他打倒!」
李空山的眼眸中,那攤死水似乎有了波瀾,他皺著眉,盯著許弋剛,命令道:「把刀放下。」
「你今天要不走出這扇門,與過去告別,我就不放!」
孟河和紹興雨等人雖對許弋剛這樣衝動的行為有些意外,可許弋剛想看到的,也是他們想看到的。
他們都想要李空山好好的,不要再把他自己困在悲痛和鬱鬱寡歡中。
見李空山還是背靠著牆坐,沒有反應,許弋剛衝動的勁兒抵達頂峰,握緊刀子就要朝自己的手割下去。
他盯著自己的手,做好一切準備,什麼都不怕,唯獨怕李空山失去了自己。
「給我把刀放下!」
李空山倏忽站起,走到他身前,他那雙手握住許弋剛就要割下去的刀刃,一眼不眨盯著許弋剛。
他的手掌被割出劃痕,開始冒血。
許弋剛立即撒手,拉著李空山出去包紮、止*血。
那天,雲層散開,被遮擋的陽光得以重現天邊。
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子,蔓延至走出奶奶房間的幾人腳下。
李空山終於願意試著往前,繼續走。
-
後來,六個人一起坐大巴車來了城裡。
為什麼是榕城,李空山也說不清楚,只是他記得,好像對這個城市的名字有點兒印象,至於在哪兒聽過,沒能回憶起。
他忘了,連翹曾在夢裡念叨過這個城市的名字。
天朗氣清,飛機從高空中划過,下了大巴車,幾人神情愉悅,呼吸著這個城市雖然陌生但卻新奇的空氣,不由自主倍感神清氣爽。
許弋剛把手搭在李空山肩膀上,一起往前走,孟河和紹興雨等人笑著,分別走在他們兩邊。
許弋剛拍著胸脯,信誓旦旦,「哥,你放心,有咱們幾個兄弟伙在,這日子絕對會越來越好,一無所有都只是暫時的。等到咱們賺了大錢以後,咱就一起去什麼灣看海,什麼什麼極看光。」
說著說著,他笑笑,旁邊的紹興雨和孟河也跟著笑。
孟河出生糾正他,「你瞧你那沒文化的樣,是阿拉斯加海灣,北極和南極。」
許弋剛立刻隨聲附和,「欸——是是是!就是這個!我想說的不是嗎,給你留機會表現。」
「得了吧你。」孟河嫌棄,嘲笑著看他一眼。
李空山回眸,落日在他們身後,仿佛是過去的種種再與他們揮手,但這不是結局,也不是終點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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