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明親眼看見連翹上了車,現在她竟然又跑回來找他。
連翹出聲:「還愣著幹嘛?我幫你一起推上去。」
就這樣,兩個人借著身後夕陽的餘暉,一起把小推車推上坡。
等到順利把小推車放回庫房以後,連翹問林帛圩:「你不是說環衛馬甲是你撿的嗎?你還來收垃圾幹什麼?」
林帛圩解釋:「好嘛——我實話跟你說——我其實有個兒子,但是小的時候,他被人販子拐起走了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然後……」林帛圩目光黯了下來,聲音變弱,目光里有來自一位老父親的愧疚,「警察跟我說,我的娃娃他被人販子搞死了。人販子挖他器官出去賣……」
連翹怔住。
她沒想到林帛圩的孩子竟然也如此不幸。
她聲音猶豫,「……所以?你跑出來滿大街收垃圾?」
林帛圩點頭,目光愧疚,「……對頭。警察通知我和他媽,娃娃死了,但是我不相信。我覺得我娃娃他肯定還活著,說不定就在哪個街頭流浪。」
「我這個父親當得不好,假如他在外面流浪沒吃的沒喝的,日子不曉得有多苦。我不配過好日子撒。我出來收垃圾,就是想過跟我兒子一樣的生活,說不定哪天還能在街上碰到他喃。」
連翹聲音變低,安撫他,「放心,我和你一樣,相信你兒子肯定還活著,總有一天你會再找到他。」
林帛圩點頭,緩緩笑著看連翹,「我也相信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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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河在樓上找了一圈,沒看到人,叮叮咚咚從樓上跑下來,拿走沙發上鬥地主的許弋剛手裡的手機,「咱哥呢?你看到他人沒?我找一圈都沒找到。」
許弋剛從孟河手裡奪回手機,「放心,他好著呢,我昨晚偷偷去看他,沒哭。」
孟河:「……」
「我指的不是這個。」
「我怕哥回去找她,你說這人多無情無義,當初說走就走,好像咱哥對她的好就跟大街上打發叫花子一樣不值錢。你說,要是她又傷咱哥的心,怎麼辦?」
「安啦安啦——」許弋剛繼續躺回沙發,「我問過咱哥,他說他不會回去找她,」想了想,許弋剛又補充一句,「他說暫時不會。」
「……」孟河剛鬆懈的神情又繼續緊繃。
門外,景融拿著筆記本電腦莽莽撞撞跑進來,見許弋剛和孟河在這兒僵持著,又退回來,偏頭盯著兩人:「剛子哥,河孟孟,你倆在這兒弄啥呢?有什麼好玩兒的嗎?帶我一個唄。」
「沒有,」許弋剛把手機里的鬥地主給景融看,「你不是對這東西不感興趣嗎,該幹嘛幹嘛去,哥讓你弄的跟蹤晶片弄好沒?他明天可是要檢查的。」
「那還用你說,我當然知道,」景融走到孟河身邊,撞他肩膀,「河孟孟,我昨天聽紹興雨說,你們碰到了個老熟人,誰啊?跟我說說唄?」
孟河往旁邊挪,同景融保持距離,「保密——」
沒辦法,景融便轉移目標,打許弋剛的主意,他坐到他旁邊,「剛子哥,那你跟我說說唄?」
「不說——」許弋剛又補充一句,「除非你教我怎麼贏這玩意兒。」
他疑惑地盯著手機屏幕,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老是輸。
輸了一天了。
景融不屑:「這東西多簡單,你等我給你搞個破解程序,我保你贏成地主王。」
許弋剛很滿意,給他比大拇指,「得,還是你們這種玩電腦的高材生厲害。」
破解之後的鬥地主雖然好玩,一路開掛,但是玩久了就沒意思,許弋剛又重新把手機放下,跟著孟河一起去健身房監督其他人的體能訓練。
從許弋剛口中套到話以後,景融找到李空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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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館裡,景融穿過人群往裡走,停在駐唱台前,端著手感嘆,「哥啊哥——你可算是讓我好找。」
李空山把目光從架子鼓上面移開,看向景融,「你小子也可以啊,找我居然找到這兒了。」
「那必須,」景融興奮地走到他旁邊,「根據你離開顧老先生家的時間開始推算,再加上公共運輸數據引擎上無你乘車數據信息,排除你坐車的可能,以點至面,可在地圖上得出你能去的地方成一個圈。」
「再根據你的興趣排除,就找到你在這兒了,」景融無聊地拿起架子鼓上面的鼓棒,「哥,你怎麼突然想起到這兒來?」
掀開帘子,李空山看見外面吧檯背著身坐的女孩,轉過頭來對景融說:「現在,你給我安靜。」
聞言,景融立即用手把嘴捂住,聽話地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