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所謂的人,更沒有他所擔心的堯堯。
這裡有的只是一輛空空如也的摩托車軀殼。
「太過分了!」小海叉腰往後退,氣得咬緊牙,「這不是純純騙我們嗎!哥!這太過分了!哪有這樣對你的!」
小海說什麼也要找連翹和那小警察理論去,要是他們還沒走的話。
小海比任何人都清楚,李空山又不是不讓他們走,可他們呢?
至於這樣為保萬無一失欺騙他,玩弄他的一片真心和感情嗎?
「小海,回來。」
李空山往後退,怔怔站著,目光變得空洞,他開始明白,連翹想走的決心遠比他想像得堅定、牢固。
她想飛出籠子的願望,已經在她的心裡憋了、藏了很多年。
李空山開始明白,開始接受,開始承認自己像個笑話。
小海要帶李空山走,不讓他一直站在這兒淋雨,畢竟山體還有再坍塌的可能。
可是李空山說什麼都不肯動。
他就這麼站著,一言不發盯著腳下這輛陷進泥土裡的摩托車。
他知道,有些東西,已經變質了。
「哥,咱們回去吧——你在這兒一直淋雨怎麼行?會生病的!再說了!這裡才發生過坍塌,很危險的,快走啊!」
小海抱住李空山,用力把他往後拉,而李空山就像識趣靈魂的軀殼一樣,沒有半點兒波瀾和生氣。
-
大巴車發動,離開清流鎮的車子發動,駛去連翹嚮往已久的遠方。
孫闞平偏頭,看著隔著過道坐在左側的連翹,想要說點兒什麼,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連翹偏頭,看著窗外,連綿起伏的山丘在煙雨中變得朦朧,想要和路人玩遊戲,不讓人們看清它真正的模樣,大大小小的良田後面是低矮的小屋和樓房,偶有幾戶人家住。
這一刻,她終於踏上了想走的路,可是她卻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開心。
她還是忘不了李空山拼了命地去剖土剖石頭的模樣,如果說一個人待自己所珍惜之人會是什麼樣子,大概就是這樣吧。
她的眼淚無聲划過臉頰,離開的前夜,她口口聲聲答應李空山以後還要和他在一起,口口聲聲許諾他不會走,可是所有的承諾和語言都是她編制的謊言。
是她讓他一腔情願陷進去卻默不作聲,連援手都不願意伸。
她只覺自己愧對李空山,愧對了許多許多。
冰冷的雨水打在窗外,連翹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雨珠,儘管只有一窗之隔,可是她卻神奇地發現這些冰冷的雨水其實也正擊打著她的心。
她低下頭,閉上眼睛,睫毛被打濕黏在眼下。
「李空山,對不起,可我終究只是想活出自己的人生,不想靠任何人,不想附庸任何事,以後的以後,等連翹活明白了她是誰,她一定把欠你的都換給你,如果有機會,她一定親口對你說一聲對不起。」
後來,孫闞平想活躍氣氛,故意問她在車上是不是哭了。
她固執地搖頭否認,說自己沒有哭,就算哭,也只是因為終於離開才流下激動的眼淚而已。
從此以後,連翹只是連翹,不關乎任何人任何事,只是她自己,堅強的、勇敢的連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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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海把李空山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,遠離坍塌之地,但他還是不肯回去。
冰冷的雨水沖刷著他的身軀,他忽然好像想明白了什麼,抬起頭,讓小海先回去。
他不要固執了,也不要所謂的逞強和好面子,他要去找連翹,趁她走之前,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。
不留遺憾。
可是等他在大雨中拼命奔跑趕到汽車站時,駛向遠方的那輛大巴車已經發動了。
他追啊追,卻怎麼也追不上,大雨滂沱,無情地沖刷他的身軀,連帶著他的目光。
直到大巴車的背影消失在朦朧的煙雨里,他才不甘心地緩緩放慢腳步。
他看著車子越來越遠,駛向遠方,自己怎麼抓都抓不住。
她的心不在這兒,所以他留不住的。
李空山渾身濕透,碎發被打濕黏在額頭,身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雨珠,他的睫毛被大雨沖刷,沉重得抬不起來,怎麼都辨不清消失的車裡的人的心意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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