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副場景連翹從未想過,也未曾見過——
原來,一直毆打她、辱罵她的田永貴在這個世界上並非無敵,無人可壓制。
原來,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把他踩在腳下,替她把她曾經受過的所有委屈、憤恨、厭惡踩在腳下踐踏。
這算不算是替她出了口惡氣呢?
即便她很清楚,出這口氣的人並不是為了她。
對於連翹來說,那一天的她並不能分清李空山的出現意味著什麼,只是有一件事她很清楚,李空山於她而言,是正向她招手的另一個世界。
「喲,金屋藏嬌啊,屋裡還有人呢。」
李空山的話率先打破連翹走出來後院子的安靜。
他鬆開了腳,吊兒郎當站在原地,右手無處安放的鋼管兒搭在肩頭。
無所適從的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,低下頭盯田永貴的同時,目光有意無意打量著連翹。
女孩天生有著一張好看的臉,目光里有著旁人無法模仿的沉靜和歲月靜好,只是看上去怪瘦的。
李空山想,肯定是田永貴平時沒有讓她吃好。
在連翹目光與李空山相撞的那一剎那,李空山稍稍慌了神。
他避開目光,前一秒的心跳頻率令他在往後的歲月中始終無法忘懷,多年後回想仍覺悸動。
只是那天,比女孩容顏和目光更令人難以忘懷的,是她褲腳上那攤能灼傷李空山目光的血跡。
站在後邊的宇瑞用手肘輕輕撞了撞身旁的人,目光直視前方,「哎,你說咱哥是不是有點不對勁。」
「何止是有點。」
身旁的人回答宇瑞,「這可太不對勁了。咱什麼時候見過哥這樣不知所措?」
「有道理。」突然意識到什麼,宇瑞驚嘆地看向身旁:「你小子可以啊,居然會用四字詞語了。」
臉蛋肉乎乎的男孩羞澀地摸了下後腦勺,「都是咱哥叮囑的,空山哥說了,人窮但志不能窮,咱們雖然幹這一行,被街坊鄰居討厭,但是咱一樣可以讀書識字,爭取以後有更大的出息。」
宇瑞點點頭,思緒還停留在門口站著的瘦削女孩身上。
他想,等到田永貴的事兒解決以後,一定要好好問問李空山是不是看上了這家姑娘。
要真是的話,他就從中好生撮合。
這樣他就能逮著機會在李空山面前立功。
李空山重新把鋼管拿下來,變回破門而入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,看著站在一旁的連翹。
語調如他這個人一般,從內而外透露出張揚和囂張。
「你?幹什麼的,趕緊一邊去,別在這兒杵著礙事,真煩。」
他特地咬重最後兩個字,目光隨即回到小心翼翼彎腰站起的田永貴身上,「還愣著幹什麼,錢呢!趕緊把錢拿出來啊!」
幾乎吼著說出的這句話把田永貴震懾得都往後退,他別過腦袋,連翹卻站在遠處一動不動。
目光還是那樣平和,沒有波瀾。
換做以前,連翹會把李空山和絕大多數低劣、庸俗、不堪的人歸為一類,但現在卻有些不同。
當她把李空山確定為自己為實現某個目標而必須採取的手段時,李空山越令人害怕,他便越能吸引連翹的注意。
見田永貴猶猶豫豫依然不為所動,李空山攤開右手舉起,喊著身後宇瑞的名字,「我刀子呢,宇瑞,給我拿過來!」
「好!」
聽到命令的宇瑞立即從背著的小黑包里拿出一把鋒利小刀,遞到李空山手裡。
只見李空山朝田永貴揚起一抹笑,左手指腹摩挲刀刃,緊盯著手中這把捅過不少活生生動物的刀。
「我李空山這個人你可能不了解,但是我手裡這把刀吧,倒是特別了解我,每次我心情不好,它就會出現在我手裡,配合我把那些讓我見了就煩的人,好好收拾一頓。」
他抬眸注視著田永貴。
「對了,上次教訓人的時候,這刀上面的血還沒幹呢,不信你看。」
刀子隨即被李空山遞到田永貴眼前。
李空山假意使勁兒往前一揮,田永貴嚇得連連往後退。
連翹隻字未言,站到一旁給他讓路。
「什麼破膽兒啊。」
李空山心情不佳,這田永貴太不禁嚇了,一點兒意思都沒有。
他擺出不耐煩的表情,右手握刀指著田永貴,步步逼近。
急性子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「給我麻利點姓田的,趕緊把錢拿出來!不然我讓這刀子現在就沾上你的血,你信不信!」
田永貴兩手握在一起,手心裡全是汗,輕輕衝著李空山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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