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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便是孫令耀?」執戟而來的禁軍面色沉肅,冷聲問詢。

孫令耀不見平日裡懶散的樣子,甚至他也不再是陳家人初到汴京時看到的那個白白胖胖、無憂無慮的紈絝撒珠郎,幾年下來,他瘦了許多。

又因為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世,他褪去了天真,眉頭時刻是蹙著的,與人說話對視時,眼裡永遠含著一股鬱氣。成百上千人的性命,甚至那些因貪墨案而死於敵手的上萬無辜將士的性命,都壓在他肩上,使他不得不扛起這份重擔。

子息昌盛的孫家,只剩下了他一個人,是孫大官人一命換一命拼死保下來的。

他是所有人的希冀。

孫令耀握*緊藏於袖中的拳頭,即便是為了換取他活而死的那條性命,他也不能輸,更不能怯懦。

他不是他,是孫大官人的親生子,是含冤而死的族人,是枉死的無辜者。

孫令耀凝眉,利落地抬起手作揖,他沉聲道:「正是。」

他活了十多年,從未學過武藝,前十幾年是紈絝,後幾年勤學苦讀,但這一刻,似乎無師自通,身上多了一些武將的凜冽氣勢。

聞喜宴上鬧的那一出太大了,便是這些禁軍也有所耳聞。

他們這些人里,年紀大一些的,或多或少都聽過霸州當年那樁貪墨案,甚至禁軍里也有一些曾經做過孫家人的同袍,乃至是受到過孫老將軍的提拔。

何況,同為武將,惺惺相惜、兔死狐悲,總歸能感同身受。

為首的禁軍將領見孫令耀的模樣松怔片刻,言語客氣了一些,抬手請他跟隨,官家召見。

孫令耀應下後,又回過頭,他對著臉上溝壑縱橫,已顯老態的王婆婆彎腰深深一拜,「承蒙您多年照拂,不勝感激。」

王婆婆雙手攙住他的手肘,將他扶起,「你去吧,若是上天有公道,無辜之人自會沉冤得雪。

「我在此,靜候佳音。」

孫令耀這才跟著禁軍離去。

*

在三及第巷的家中,岑娘子緊握著元娘的手,冰冷發顫,臉都是白的。

而廖娘子靠著孫大官人,同樣緊張不已,但她好歹有個宣洩的出口,忽而便落下幾滴淚,一邊擦拭,一邊捶打孫大官人的胸膛,嘴上抱怨道:「你怎能瞞我,怎能瞞我啊!」

「十月懷胎的親子死了,我不知,親手撫養大的孩兒要赴死,也瞞著我。怎麼?當娘的就活該看孩兒去死不成?你真真是我上輩子惹的倀鬼投胎,今生來耗死我的,若是六郎不好了,我也不活了!」

孫大官人不敢還嘴,雖說親生子出生的時候,郎中就說了他命不久矣,可真的親手把兒子送上死路,他亦是萬般不舍。可孫家對他有大恩,他原本只是鄉野里要餓死的浮萍,是孫家人買了他,給他姓名,後來放了良籍,這才有了後來富甲一方的孫大官人。

孫家的恩情,他便是獻出性命也還不盡。

面對妻子的質問,他慚愧不已,只一味挨打嘆息,撇開頭,沒臉回答。

與一屋子裡的唉聲嘆氣不同,元娘目光深深望著院外,那是皇城的方向。她輕輕拍打著岑娘子的背,安撫對方。

忽而,她咬著牙站起身,目光如炬,肯定的說道:「不會有事,趙肅已不是位高權重的岳王,他如今只是因謀逆而死的庶人,昔日參與此事的韓修正一眾人,死的死,致仕的致仕,官家不會不理睬這樁冤案的。」

話是這麼說,但霸州貪墨案上上下下牽連甚廣,許多人如今已身居要職。若要徹查霸州貪墨案,必定要鬧得滿城風雨。

此前,先是胡人南下,差點打到汴京,後來,又是岳王謀逆,汴京不知死了多少無辜百姓。

上上下下,人心浮動。

好不容易過完了年,到了省試、殿試,這份陰霾才散去些許,又來一樁推翻霸州貪墨案的事。官家才剛親政沒多久,壞事就一樁接著一樁,他當真會願意嗎?

而不是選擇粉飾太平?

沒人能知道。

元娘如此說,也不過是想安定人心,至少,叫阿娘能安心一些。

甚至,她想騙過她自己,她抱著一絲奢望,興許這樣以為著以為著,就成了真。

她遙望著皇城的方向,暗自在心中祈禱,若世上真有神靈,便請眷顧她們吧!=quothrg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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