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摸著差不多,元娘又下了一記重藥,「就是,況且,方才我進來時,你堂妹還探頭探腦的看呢,如今惠娘子瞞得好,她們還不知情,若是見你太傷懷,猜著了,到時……」
元娘話說半茬,足夠叫人浮想聯翩,徐承兒一想到這個可能,當即握拳用力捶桌案,發出好大一聲響。她滿臉怒容,「不成,不能叫她們看我的笑話。」
這幾乎是徐承兒的死穴。
男人可以不要,錢可以丟,但決不能被嬸母一家看笑話。
相較起來,這才是多年積怨。
夜裡睡著做夢,徐承兒說夢話都是在罵叔父嬸母一家。
一提他們,整個人就緊繃,隨時暴怒,這幾乎是徐承兒的本能。元娘和徐承兒關係好,自然知道這些,與他們相比,文修?無足輕重。
徐承兒立刻抱起銅鏡,對著自己的臉左右照著,不放心的問元娘,「我是不是哭得很明顯?」
元娘點頭眨眼,「嗯!」
「這可不成。」徐承兒嘟囔著,搶過布巾,自己開始擦去之前的脂粉,還那冰涼涼的布巾敷在眼上,兩個人折騰了半天,眼上的紅腫可算散了。
其實,只要不繼續哭,很容易不紅,微微的浮腫,冷敷一會兒就好多了。
元娘把臨街的窗子打開,叫紅彤彤的日光灑進來,如朱丹被水暈染後,潑滿整個屋子。光線好了,照著銅鏡里敷粉才算能看過眼。
徐承兒的心情也在緊張和好勝中漸漸恢復。
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,壓根看不出哭過的痕跡,元娘還幫她梳了頭髮。她們出去的時候,果然看到徐承兒的堂妹在探頭偷瞧,徐承兒當即昂起下巴,像是高傲的孔雀,元娘跟在邊上,也誇張昂頭,神情又凶又驕矜,幫著瞪人。
果然見堂妹表情納悶,似乎摸不著頭腦。
等出門時,元娘和徐承兒看著對方高傲兇狠的表情,相視一笑,都笑得直不起腰。
男子算什麼,又不是多情根深種,哭哭笑笑便過去了。
要緊的是,始終有人陪在身邊,為自己義憤填膺,與自己同仇敵愾。
為了安慰徐承兒,元娘可掏了荷包,大手筆的請她吃麻腐雞皮、洗手蟹、旋炙蛤蜊、五香糕……
快將一條街的吃食都給塞進徐承兒的肚子裡,所以當兩人吃完,摸著圓滾滾的肚皮,說笑而歸時,可把惠娘子給驚到了,但旋即而來的是笑容,顯見是鬆了口氣。
不傷心了就好。
這下可算能安心了。
為此,惠娘子轉過頭,對岑娘子愈發熱情了,連帶著廖娘子也被她拉著非要留下來用飯。
岑娘子是個嘴拙,不擅推拒的人,到底沒拗過,愣是被留下來用飯,連元娘也是。人人都歡喜,就是徐承兒嬸母一家,疑惑得想撓頭,大房這到底是遇上喜事還是壞事,怎麼時喜時怒?
*
元娘當晚還在和徐承兒商討榜下捉婿的可能。
但似乎比較難,汴京的權貴富商多了去,不少人都想著榜下捉婿,也無妨,到時候硬是搶一個來,先言語把人弄迷糊,然後立即換好衣裳,直接拜堂。
到那時候,縱然想反悔都不成。
二人是在床榻上說這事的,其實是在調笑,但說的煞有其事。
十分有趣。
隔壁貼著牆,偷偷聽的徐承兒堂妹,愈發迷茫。
難不成真是喜事?
怎麼一直在笑?
在稀里糊塗的氛圍里,大寒食不知不覺就到了。
元娘如願吃上心心念念的棗錮飛燕,心情好得很,一直纏著王婆婆,跟在王婆婆身後亦步亦趨。
雖說元娘親爹的墓不在汴京,就連阿翁的墓也不在,當王婆婆要忙的事卻不少。該有的祭拜都得有,祭品、祭文,尤其是元娘的阿翁,他當初戰死沙場,屍身就埋在了邊境,祭拜起來要更麻煩些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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