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冷笑一聲,隨即大步上前:「祖母宮裡的花還是開得這般好,和寡人第一次來時一模一樣,不過這美景祖母自己欣賞便好,扶蘇,寡人要帶走了。」話音未落,他已經從華陽太后懷中奪過扶蘇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華陽太后身形一晃,蒼老的面容瞬間失了血色,像個被遺棄的老人般,茫然地望著嬴政抱著扶蘇遠去的背影。
可還沒走幾步,扶蘇似乎被園中的花朵吸引,扭動著身子哭鬧起來,在嬴政懷裡像條魚一般撲騰,嬴政卻不管不顧,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她,任她哭喊。
「政兒!」華陽太后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。
嬴政的腳步微微一頓,華陽太后快步上前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說道:「政兒,你還在怪祖母,是不是?」
「祖母多慮了。」
華陽太后聞言,又是一聲長嘆:「過去的事...確實是祖母不對。」
園中風過,木芙蓉簌簌落下幾片花瓣,扶蘇在嬴政懷中哭得愈發厲害,小手拼命向後伸去。
華陽太后上前兩步,聲音放柔了幾分:「政兒,不如就讓扶蘇先留在祖母這兒,待晚些時候,祖母親自派人把她送回去。」她輕輕撫摸著扶蘇的小臉,「難不成祖母還會害自己的曾孫女不成?」
見嬴政仍不鬆口,華陽太后又道:「你若實在不放心,就讓趙殷留下照看,他武功高強,總不會讓扶蘇出什麼差錯。」
嬴政沉默片刻,終於將哭鬧的扶蘇交還給華陽太后,他深深看了趙殷一眼,後者立即會意,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「那便有勞祖母。」嬴政說完便轉身大步離去。
華陽太后抱著漸漸止住哭聲的扶蘇,望著嬴政漸行漸遠的背影,不由得長嘆一聲,懷中的扶蘇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,伸出小手抓住了她的一縷白髮。
「太后...」趙殷欲言又止。
華陽太后搖搖頭,勉強露出一個笑容:「無妨,來,陪本宮去看看園裡的芙蓉花吧。」她低頭親了親扶蘇的額頭,「我們小公主最喜歡看花了,是不是?」
華陽太后細心地為扶蘇攏好衣領,緩步朝那片盛開的木芙蓉走去,晨風拂過,帶著淡淡的花香,懷中的扶蘇被逗得咯咯直笑,手腳在空中歡快地揮舞著。
趙殷默默跟在後面,心中亦是五味雜陳,今晨華陽太后派人去帝丞宮接扶蘇時,以他的身手若要阻攔並非難事,但他終究沒有出手,也沒有派人及時稟告嬴政。
扶蘇已經失去了阿母和祖母,縱使華陽太后當年對大王做過那些事,可她又怎會傷害這個天真無邪的孩子?更何況有他在此守護,絕不會讓扶蘇受到半分傷害。
這個可憐的孩子,已經失去了阿母和祖母的疼愛,不能再失去曾祖母的呵護了。
而遠處宮牆的轉角,嬴政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,只餘下一縷晨光靜靜地灑在青石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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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時分,華陽太后果然如約將扶蘇送回了帝丞宮。
嬴政命乳母將熟睡的扶蘇安置在自己寢殿內,今夜他想要親自陪陪扶蘇。
小扶蘇似乎白日裡在華陽宮玩得盡興,被送來時已然酣然入睡,粉.嫩的小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恬靜。
批閱完最後一卷竹簡,嬴政輕手輕腳地躺到床榻上,他側首望去,只見扶蘇雙手高舉過頭頂,睡得正香,那均勻的呼吸聲一陣陣傳來,白嫩的小臉在睡夢中不時微微抽.動,
看著看著,嬴政索性坐起身來,借著燭光細細端詳,這一看,竟覺得扶蘇的睡顏與記憶中的她如此相似。
沉默良久,嬴政從懷中取出一個絲質香囊,燭光下,香囊上的繡紋已經有些褪色,卻依然能聞到淡淡的香氣。
那日的場景在腦海中愈發清晰起來。
那天她道出生辰願望後,嬴政雖然應允,卻仍抱著一絲希冀。
他特意帶她出宮散心,在咸陽街市上逛遍了女兒家喜愛的店鋪,可她始終沉默不語,宛如一具失了魂的木偶。
直到他們走進那家香囊店,還未進門就聽見老婦人熱情的招呼:「喲!姑娘!又來買香囊了?這次可是給你夫君買的?」
這正是之前娮娮在被郭開綁架前去的那家店鋪。
娮娮聞聲抬頭,老婦人已笑盈盈地迎了出來,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,老婦人喜道:「喲!這是又懷上了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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