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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在的這段日子,她究竟經歷了什麼?明明幾個月前離開秦嶺時,她還是好好的,怎麼如今竟變成了這樣?

關左再也忍不住,小心翼翼將娮娮摟進懷裡,心疼地拍著她顫.抖的背脊。

關左離開後,殿內重歸寂靜,娮娮餵完最後一把草料,正要轉身歇息,忽然聽見殿外傳來谷玉和紫玉雀躍的呼聲。

「下雪了!」

「是初雪呢!」

娮娮聞聲望向窗外,果然看見漫天飛雪,她被這雪景吸引,不由自主地走出殿外。

「夫人快看!好大的雪啊!」侍女見她出來,欣喜地說道。

娮娮仰頭望著紛揚的雪花,臉上浮現出許久未見的笑容:「是啊,好大的雪。」

原來又到冬天了...她在這裡已經待了整整兩年了嗎...

想到這裡,心頭突然湧上一陣莫名的酸楚,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。

兩個侍女立刻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,方才的歡喜頓時消散,只剩下對娮娮的心疼。

怕她站久了累,侍女剛要搬來憑几,娮娮已逕自坐在了冰涼的台階上,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,又很快消融,紫玉忙取來狐裘為她披上,卻被她輕輕拂開。

漸漸地,她的眼帘開始低垂,最終抵不過倦意,將頭靠在了廊柱上,雪越下越大,在她腳邊積起一層素白。

忽然,雪幕中.出現一道挺拔的身影,玄色衣袍在白雪中格外醒目,他踏雪而來,卻在看見她睡顏的瞬間放輕了腳步,一個手勢,侍女們便悄然退至廊下。

他站在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,目光描摹著她被雪光映照的側顏,那肌膚比新雪還要瑩白,卻在眼角處殘留著未乾的淚痕,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瓣,刺眼得令人心顫。

關左方才也去見過他,話里話外都在暗示他不該對娮娮這樣,卻又不敢明說,只是委婉地提醒他,不該這樣逼迫娮娮。

此刻看著娮娮隆起的小腹和哭紅的眼睛,嬴政心裡又何嘗好受?

這些日子她總是睡不安穩,常在半夜驚醒,然後偷偷哭泣,雖然她極力壓抑哭聲,但他都知道。

每當那時,他的心也跟著揪痛。

他不明白,為什麼她總是不肯順從他,為什麼對他如此抗拒?明明幾個月前他已經放過藥肆那對師徒,只是讓他們回了齊國,可為什麼她還是這樣冷淡?

難道在她心裡,就從來沒有一絲對他的真情嗎?

嬴政走近娮娮,想要為她拂去肩上落下的雪花,而娮娮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,她在雪光中緩緩睜開眼,睫毛上未化的雪粒簌簌墜落,玄色衣袍映入眼帘的剎那,她眼底剛浮現的朦朧睡意便凝結成霜。

嬴政的指尖還懸在半空,保持著想為她拂去肩上落雪的姿勢,見她醒來,那隻手慢慢收攏成拳,最終垂落在身側。

娮娮望著宮牆外紛揚的雪幕,連眼神都懶得施捨,腹中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,像片雪花落在心尖上,她下意識撫上小腹,卻在意識到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時,猛地僵住了手。

「想吃雪糕嗎?」

這句話讓娮娮倏然轉頭,嬴政正凝視著她,深邃的眉眼裡映著雪光,竟顯出幾分她從未見過的躊躇。

「之前聽你在夢裡說過。」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,看著它在掌心化成水珠,「告訴御廚做法,寡人讓他們——」

「雪糕是夏天吃的。」娮娮突然笑了一聲,呵出的白霧模糊了蒼白的唇色,「你現在給我吃,不過是雪上加霜,」她頓了頓,又補充說:「火上澆油。」

最後一粒雪沫從檐角墜落,在兩人之間的青磚上摔得粉碎,嬴政的玄氅被風吹起一角,露出裡面繡著的暗紋龍鱗,那些鱗片此刻看起來,竟像極了冬日裡凍結的淚痕。

雪落無聲,兩人之間的沉默像一道無形的牆,嬴政望著娮娮蒼白的側臉,她睫毛上又掛上了淚珠,在雪光中映射出細碎的光。

他喉結滾動,想說些什麼,卻發現所有的解釋都蒼白得可笑,難道要告訴她,他每次聽著她壓抑的哭聲,心口疼得幾乎要裂開?

娮娮忽然輕輕「嘶」了一聲,手指無意識地按在腹部,嬴政幾乎是本能地上前一步,卻在看到她戒備的眼神時僵在原地,那隻伸到半空的手慢慢收回,在袖中攥得骨節發白。

遠處傳來宮人掃雪的沙沙聲,襯得這方天地越發寂靜。

一片雪花落在娮娮的發間,嬴政終於忍不住抬手,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的瞬間,娮娮偏頭躲開了,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把鈍刀,狠狠扎進他心口最柔軟的地方。

「明日是你的生辰。」他聲音像雪落在地上那般輕,「可有什麼想吃的?還是想出宮走走?」

娮娮睫毛輕顫,她這才想起,今天是臘月十六,明天就是臘月十七,她的生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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