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徹底完蛋,她本想算計他,卻反被他撞見自己這般狼狽,倒讓他抓到了自己把柄。
當真是害人不成,反害己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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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國,甘泉宮。
娮娮在案幾前坐了整整一上午,手中的竹簡拿起又放下。她特意命人去呂府取來了全套《呂氏春秋》,又讓人從書房找來幾卷特別的書籍。
那些記載著母子倫理規範的書籍。
昨夜輾轉難眠時,娮娮大概想得明白。既然短期內無法離開咸陽宮,不如試著做些什麼,比如,糾正嬴政那些不該有的心思,將他引回正途。
她暗自揣測,嬴政對趙姬產生這般悖逆之情,或許與他的經歷有關。三歲被生父拋棄,在趙國為質時肯定是受盡屈辱,九歲歸秦後想必也舉步維艱,十三歲又倉促繼位。
難道是這些坎坷讓他將對親情的渴.望扭曲成了男女之情?
無論如何,娮娮決定以長輩的身份教導他。那些被她故意混在《呂氏春秋》中的倫理竹簡,就是她準備的良藥。
嬴政曾說過對此書感興趣,這倒是個契機。
竹簡在手中微微發顫,計劃雖好,她卻沒由來地心慌。若嬴政根本聽不進這些道理呢?若他因此起疑,又該如何應對?
思緒未落,殿外便響起了嬴政沉穩的腳步聲,娮娮連忙收斂心神,起身相迎。
「母后。」嬴政喚道,「不知母后召見寡人有何要事?」他面上故作淡然,心下卻暗自嗤笑,昨夜才見過,不過半日未見,就這般迫不及待了?
趙殷垂首跟在嬴政身後,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娮娮。
奇怪,越看越覺得她與姑母趙姬相差甚遠,似乎,長的也沒那麼相像。
眼前這女子眼眸清澈透亮,少了幾分趙姬的嫵.媚,卻多了幾分純真,櫻.唇不點而朱,小巧的鼻樑微微上翹,皮膚也更加白皙透亮。視線繼續下移,才知哪些地方差距最大…
待他意識到自己竟在細細端詳時,不由得耳根一熱,慌忙低下頭去。
娮娮雖察覺趙殷的視線有些異樣,卻並未多想,她轉向嬴政,溫聲道:「政兒,前幾天你不是說想讀相邦的著作嗎?母后特地命人取來了全套,想與你一起研讀,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?」
嬴政聞言一怔,隨即心頭掠過一絲不耐。
看書?特意喚他來,就只為這事?
「寡人確實說過。」嬴政語氣驟然轉冷。
娮娮一怔,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了臉色,明明說前一句話的時候嘴邊還掛著笑,怎麼突然就…
她壓下心中疑惑,指著案几上的竹簡柔聲道:「政兒,那要坐下來和母后一起看看嗎?母后特意為你挑選了幾卷。」
嬴政沉默不語,徑直在案幾前坐下,只是他的坐姿與往日大不相同,一條腿隨意曲起,手肘懶散地搭在膝上,渾身上下都透著明顯的不耐。
桀驁不馴。
娮娮雖不解他為何如此煩躁,但見他坐下還是趕緊湊上前去,「母后不知道你喜歡哪些,就隨意選了一些。」她故作漫不經意地指了指他面前整齊擺放的竹簡。
其實這些書卷都是她精心挑選的,特別是那些關於母子倫理的篇章,被她故意夾在中間,既不會太顯眼,又能確保嬴政最終會讀到。想到這個小計謀,娮娮不禁暗自得意。
嬴政冷冷瞥了她一眼,竟捕捉到她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。
看書?就讓她這麼高興?呂不韋的書,不過是一堆無用的竹簡,她莫不是昨夜發熱把腦子燒糊塗了?
一旁的趙殷見兩人要一同看書,便默默退出了大殿,臨走時不經意間又掃了眼娮娮。
不像,越看越不像。
「母后。」嬴政突然開口,正暗自竊喜的娮娮聞聲轉頭,這才注意到他身姿實在挺拔修長,即便坐著,也要比她高出許多,讓她不得不仰頭才能與他對視。
「政兒,怎麼了嗎?」她輕聲問道。
「母后愛看哪些?」嬴政這麼問。
娮娮微微一愣,順著他的話頭指向自己精心挑選的竹簡,「這些篇章寫得很好。」她嘴角含笑,眼中帶著期待。
嬴政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,卻故意不遂她意,只淡淡應了一聲,隨手拿起另一側的竹簡翻閱起來。
這反應出乎娮娮預料,她原以為他會先看她推薦的篇章,沒想到他偏偏選了相反方向的。
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?娮娮暗自思忖。
嬴政手中展開的是呂氏春秋機械篇,其中零星記載著戰爭器械的製造技術。見他讀得專注,娮娮不敢打擾,心裡卻在想,這個年紀的少年難免有些叛逆,越是推薦什麼,他越是不看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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