閉上眼,腦海里儘是他遍布滿身的傷疤。
猙獰,可怕。
第30章
趙國邯鄲,夜色沉沉,宮內燭火搖曳,映出趙王趙偃與夫人韓氏兩張得意忘形的臉。
「三百弓弩手埋伏於野,任他嬴政有通天之能,也難逃萬箭穿心!」趙偃撫掌大笑,眼中儘是陰狠,「嬴政,當初不過是在我趙國為質的一條狗,也配與我趙偃爭雄?」
娼女韓氏掩唇輕笑,嗓音甜膩卻刻薄:「大王說的是,那嬴政不過是個暴虐無道的蠻夷,早該挫骨揚灰,免得日後禍亂天下。」
兩人舉杯相碰,酒液晃蕩間,仿佛已見嬴政橫屍荒野,秦國大亂,趙國趁機吞併疆土的美夢成真。
直到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「報——!」侍衛踉蹌闖入,面色慘白如紙。
「慌什麼?」趙偃皺眉呵斥,「可是嬴政已死?」
侍衛渾身發.抖,伏地不敢抬頭,只顫聲道:「秦…秦王無恙…將士…將士全…」
「全什麼?!」韓氏尖聲質問。
侍衛咬牙,終於嘶聲道:「將士全軍覆沒!秦王不僅未傷分毫,還、還命人將弓弩與將士的斷手、全數送回!」
話音未落,殿外數名扮作秦使模樣的玄甲軍已抬著幾隻黑漆木箱踏入,重重砸落於地。箱蓋翻倒,霎時間血-淋淋的斷手如死魚般滾出,指節扭曲,有的仍緊握著弓弩,箭矢上還沾著未乾的血跡。
韓氏尖叫一聲,踉蹌後退,撞翻了案幾。趙偃僵在原地,瞳孔緊縮,喉嚨里擠出半聲驚喘,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。
殿內死寂,唯聞血腥氣瀰漫。
一名玄甲軍冷然拱手,聲音如刃:「秦使拜見趙王,秦王有言:趙王厚贈,本王不敢獨享,特此奉還。」
趙偃渾身發冷,仿佛那些斷手正從地面爬出,要扼住他的咽喉。
嬴政,居然沒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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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國薊城,狂風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燕王喜坐在朝堂之上,眉頭緊鎖,眼中儘是喪子之痛的陰霾。他揮了揮手:quot先處理職兒的後事…至於其他…quot話未說完,一名內侍匆匆進殿。
quot大王,秦國使者公孫竭已在宮門外等候多時,說是、說是要確認太子入秦為質的日期。quot
殿內氣氛驟然凝固,按照與秦國達成的盟約,燕國需派太子入秦為質,以示誠意。
太子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袖,嬴政他,究竟是否會說話算話?他拉攏的這些朝臣,又是否會真的站在他這邊?
燕王喜的臉色變了數變,最終長嘆一聲:quot請秦使稍候,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。quot
待內侍退下,燕王喜轉向丞相栗腹:quot愛卿以為如何?職兒新喪,若此時再讓丹兒遠赴秦國…quot
栗腹看了眼姬丹,隨即沉聲道:quot大王,眼下當務之急是應對秦國,若因太子不能如期入秦而毀約,恐秦國藉機興兵。quot
quot那依丞相之見?quot
quot可改派公子衍入秦為質。quot栗腹的聲音不大,卻讓朝堂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公子衍是燕王喜的庶子,生母早逝,在宮中地位遠不及太子丹和公子職。
燕王喜沉吟良久,終於點頭:quot也只能如此了,傳公子衍。quo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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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邊剛泛起魚肚白,崑崙追風已抵達咸陽。
嬴政先將娮娮送回了甘泉宮,接著便趕去章台宮上早朝。
朝堂之上,他心不在焉地聽著大臣們的奏報,修長的指在青銅酒樽邊緣輕輕摩挲,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宮外那座簡陋的宅院。
趙國質子趙佾的住所。
今日,他要下一盤棋,而趙佾將是這盤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。
quot大王,關於趙國邊境增兵一事…quot李斯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。
嬴政微微抬眼,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:quot寡人自有計較。quot他早已通過密探得知,趙偃在趙國國內地位不穩,朝中多有不滿之聲,而此刻,一個絕妙的機會正擺在眼前。
趙偃,無知豎子,竟敢遣刺客行刺寡人,趙國列祖列宗泉下有知,怕是要為這等昏君蒙羞。
嬴政把.玩著手中的青銅酒樽,眼中寒芒乍現。
一刀了結未免太過仁慈,寡人要看著他被自己的愚蠢一寸寸凌遲,待到眾叛親離、生不如死之時,方知今日之舉是何等可笑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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