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你,你怎麼回來了?」陸秀斌看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,眉宇之間的張揚與那個人如出一轍,他怔怔地坐倒在椅子上,表情閃過一絲異樣。
林舒看了眼來人,又注意到陸秀斌的反應,臉色一時變得更加難看。
陸成功眼一凝,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:「我當是誰呢,原來是那隻被驅逐在外整整五年都沒能回來的喪家之犬啊?」說罷,他笑得張狂且囂張,眼裡的妒意卻滿到快要溢出。
「你不在M國好好呆著玩你的破滑板,來這幹嘛?真當這是你家了......」見陸秀斌和林舒都不發話,陸成功嘁了一聲,上下掃視了一番眼前人,揣測道:「該不會是因為窮困潦倒回來找我們給錢吧?...」
陸秀斌心一跳,表情下意識警惕起來。
雖說是他提出的送陸思放去國外讀書訓練,但他滿打滿算也就付了不到半年的費用,剩下的他愣是一點沒管。
他也知道陸思放性格剛硬,就算餓死在國外也不會主動張嘴管他要一分錢。對比下來,在陸思放身上花的錢連在陸成功身上花的零頭都沒有,按理說,要是他真的開口管自己要錢,他於情於理都是要給的,只是......
自他接手公司之後,陸氏就一直在走下坡路,公司內部更是虧空得厲害...情急之下他不得不選擇劍走偏鋒,想在勢頭正猛的宋氏身上撈點油水...沒想到那宋家兩口子常年在國外,他們的大兒子竟也不是個好惹的,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!
時至今日,陸家內憂外患,他自顧不暇,即使陸思放真的朝他開口,他也是一分錢都不會給的。
「不,我只是來清帳的。」將眼前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後,陸思放冷笑一聲,一鬆手將手中那袋早已備好的現金砸到了地上,「這些,足夠你應付陸氏現下的困境,結清你賴下的那些爛尾款,讓工人們可以儘早安心回家。只要你能答應我的要求——」
陸思放朝癱坐在主位上的人遞去一個冷到骨子裡的眼神,「我就當這是償還給你當年送我出國的學費,以10倍之餘。」
林舒狐疑地看了一眼陸思放,二話不說就拉開袋子檢查起來,一邊檢查還一邊嘟囔著:「我才不信你有這麼好心。」
拉開袋子之後,看著紅艷艷*的現錢,她立刻傻了眼,隨後咬著後槽牙往旁邊看了一眼,觀察陸秀斌的反應。
這下子連陸秀斌也坐不住了,臉上的表情不知是驚還是喜,眼裡的貪婪卻藏不住。以他們現在的情況,陸思放送來的這筆錢簡直就是雪中送炭,堪比最後一根稻草的存在。不僅足夠彌補公司現下的虧空,要是「運用得當」,甚至還能有所剩餘……
此時他滿眼都是面前那個裝著紅鈔的黑包,哪裡還記得什么女孩和賠償......
「什麼要求?」他穩住氣息,眼裡透出一絲精明。
還沒等人回答,陸成功卻從愕然中醒神,指著陸思放的鼻子怒不可遏道:「你有什麼資格提要求?一個沒娘養的私,陸家養了你這麼多年,這些都是我們應得的!」他罵著髒話就開始餓狼撲食般朝著那堆現金撲了過去,似是想要明搶。
見狀,陸思放眼一沉,長腿一伸便用腳後跟將黑包給踢到了身後,臉上明顯划過一絲慍怒,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陸成功,只是看著主位上的人不卑不亢地開了口:
「第一、收了這錢,從此以後,我以及我母親雲安——和你、和陸家,再無瓜葛。」他眉目冷峻,語氣更是凜冽。
言下之意......就是要與他們陸家徹底斷絕關係了?
陸秀斌笑容一僵,不過片刻他就從容接受了,「可以。」
反正有沒有這個兒子他都無關緊要,而且每次看到陸思放,總讓他想起雲安,仿佛她還在人世滿臉失望地看著自己......實在是瘮得慌。
聽到陸思放的話,林舒和陸成功皆是一愣,二人相視一眼,均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解和詫異,片刻後演變成嗤笑和慶幸。畢竟對他們來說,有人主動淨身出戶,將來半分錢都不會落到外人手裡,這高興還來不及,又怎麼會反對?
聽到那毫無溫度的兩個字,陸思放面無表情,仿佛對陸秀斌的反應毫無意外,只是平靜地陳述起了第二個要求:「第二、公開向母親以及那些愛護她的人認錯道歉,還她一個公道。」
「……」
「什麼?你竟然還敢提她,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誰的錯,你給我說清楚!」提到雲安,林舒立刻紅了眼,「你母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——」
「夠了!」陸秀斌怒斥一聲,適時止住了林舒即將脫口而出的話,他閉了閉眼,為了公司的和他們陸家的未來,他不得不忍氣吞聲,「好。」
「陸秀斌!」林舒瞪大了眼睛,心裡潛藏多年的哀怨和怒氣被成功引爆,「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?對得起成功嗎?就算她是不知情又怎麼樣呢,我和成功受到的傷害就不是傷害了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