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閉嘴!」
阮含珍的眼淚撲簌而落:「太后娘娘,臣妾真是冤枉的!」
仁慧太后冷冷道:「你栽贓陷害貴妃,可不是冤枉的。」
此時,皇貴太妃輕輕拍了拍仁慧太后的肩膀,柔聲道:「姐姐,今日天色已晚,既然沒有結果,不如先各回各宮,明日再分辨清楚。」
仁慧太后面色稍霽,她看向景華琰,想要問一問他的意見。
景華琰面容冷肅,他坐在主位上,自從踏入長春宮後便一言不發。
「搜宮。」
他沒有任何遲疑,只冷冷說了這兩個字。
莫名的,阮含珍一陣心慌。
然而對上景華琰冰冷的視線,她終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所有人都等在明間,等候宮人搜宮。
一刻過去,兩刻過去。
貴太妃有些熬不住,略有些困頓。
姜雲冉也靠在椅背上,右手撐著額角,半闔著眼眸。
仁慧太后有些憂心,道:「讓貴妃去一邊歇一歇吧。」
姜雲冉搖了搖頭,對仁慧太后輕聲道:「無礙,長輩們都在,臣妾因何就要單獨休息。」
她話音剛落下,彭尚宮就捧著個盒子,面色沉寂出了寢殿。
所有人的視線,瞬間落在她身上。
那是一個小巧的方盒,應該是棗木材質,並不十分名貴。
盒子上貼了一張黃紙硃砂符,不知符文有何作用,但看起來觸目驚心,眾人一時間都有些驚愕。
「還真有?」貴太妃驚呼。
彭尚宮倒是並不顯得害怕,她穩穩捧著那個方盒,放在了前方的方桌上。
「回稟太后娘娘,陛下,此盒是在阮寶林架子床之下尋到,藏得很深,費了一番力氣才取出。」
聽到這話,阮含珍呆愣愣看向前方,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。
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,都超出她的意料,與先前說好的全然不同。
無論是出現在她宮中的木盒,還是素雪的忽然背叛,都讓她忽然明白一件事。
今日的檢舉,或許不是要除掉貴妃,而是她。
對方做了萬全之策,把她誘騙入圈套之中,而她自己心甘情願上了鉤。
多可笑。
多可笑啊。
她自己把自己害死了。
方盒在她宮中出現,她再無轉圜的餘地。
阮含珍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瞪著,莫名落下淚來。
此時,她甚至心存僥倖:「太后,太后娘娘,您之前也說了,並不相信巫蠱之術,即便如此,此事也與賢妃娘娘小產無關。」
「不是臣妾害的賢妃娘娘,是她自己,是她自己!」
仁慧太后頭風發作,此刻面色異常難看,她按揉著額角,一言不發。
皇貴太妃憂心她的身體,難得對阮寶林語氣嚴厲。
「你自知罪無可赦,就又開始顛倒黑白,」皇貴太妃冷冷道,「今日這麼多人陪你忙碌半夜,已是寬宥你的胡亂攀扯,想要徹查清楚,你還要如何?」
說著,皇貴太妃似乎有些激動,伸手就取過那個木盒。
木盒上的符咒貼得嚴嚴實實,無人打開查看過。
皇貴太妃眸色微閃,她直接了當就把符咒解開。
唰啦一聲,符咒撕成兩半。
即便並不信巫蠱之術,但仁慧太后還是白了臉色:「阿秧,危險!」
皇貴太妃面色沉寂,她對仁慧太后搖了搖頭,乾脆利落打開了木盒。
一瞬間,明間安靜無聲。
所有人屏息凝神,皆看向那個巴掌大的小方盒。
在場眾人,多半都不信什麼巫蠱之術,但宮人們嚇得面色慘白,若非這麼多貴人都沒動,他們都要後退幾步。
皇貴太妃本來想要安慰仁慧太后一句,說這巫蠱之術都是無稽之談,可她目光所及,卻倏然冷下了臉來。
景華琰淡淡道:「太妃,給朕看看。」
皇貴太妃猶豫片刻,卻沒有把盒子直接放到他手中,招來梁三泰,讓他捧著給景華琰看。
景華琰淡漠地掃了一眼,倏然冷笑一聲。
「難怪,你堅持賢妃小產與你無關,因你根本就不是詛咒的賢妃。」
梁三泰的手都要顫抖了。
他垂著眼眸,看著盒中木偶上,清晰寫著姚若蘅三個大字。
那是仁慧太后的名字。
景華琰抬起眼眸,淡漠看向阮含珍:「你要詛咒的,是太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