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便是周宜妃隨意插話,還打斷了景華琰的言語,景華琰都沒有動怒。
他放任她鬧。
聽到這話,姜雲冉垂下眼眸,說:「臣妾不知百花園那邊發生了什麼,但臣妾發現異常之後,本來想讓紫葉去尋人,偏巧這時,聽到杏雨梨雲後門處有腳步聲……」
姜雲冉嘆了口氣。
「我知曉明宣身體一直很孱弱,生怕他有個好歹,因此顧不上等人尋找,領著紫葉就跟了上去,萬一明宣就在那人手上,我也好能救他回來。」
景華琰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臉上,目光並不蜇人,卻沉甸甸的,蘊藏著萬千思量。
姜雲冉繼續道:「我跟蹤那人來到石亭處才發現是韓才人,她抱著大皇子瑟瑟發抖,顯得很是恐懼。」
「然後……」
「然後我就安撫她,讓她不要激動,萬萬不能傷了大皇子,」姜雲冉嘆了口氣,「可她也不知怎了,竟如同瘋癲那般,說話都顛三倒四,甚至直接把大皇子往我們這邊扔了過來。」
聽到這裡,周宜妃哽咽一聲。
仁慧太后也忙念了聲佛偈,面色也沉寂下來。
彭尚宮見她手指都顫抖了,忙幫她拍撫後背。
「紫葉手腳麻利,接到了大皇子後,我們才發現韓才人跳水自盡了。」
姜雲冉抬眸看向景華琰,目光清澈,眼底是一片真誠。
「我不知道韓才人為何要做這些事,」姜雲冉頓了頓,垂下眼眸,逃避了景華琰的凝望,「但我知曉,無論如何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引勝溪里。」
景華琰輕輕抿著唇,此刻眸色深沉,顯得格外嚴肅。
「年幼時,村人教過我鳧水,我知曉如何救落水之人,為了怕韓才人掙扎,我打暈了她,帶著她一起上岸。」
說到這裡,姜雲冉抬起眼眸,卻是看向周宜妃。
「上岸之後,宜妃娘娘剛好尋過來,我怕大皇子有什麼意外,就讓宜妃娘娘趕緊抱著大皇子去尋太醫。」
姜雲冉視角的故事已經結束了。
姜雲冉停了停,才說:「不幸中的萬幸,所有人都無大礙。」
景華琰卻偏偏在此刻冷哼一聲。
他道:「你忽然暈倒,還說沒有大礙?」
姜雲冉低下頭,顯得非常乖巧。
「是,臣妾知錯了。」
仁慧太后看了一眼景華琰,才看向姜雲冉:「好孩子,你做的很好。「
說罷,她又看向周宜妃,語氣慈愛:「宜妃,宮裡有宮裡的規矩,作為年幼的皇子和妃嬪,因何能隨意出宮。你並沒有犯錯,自然也不能以貶謫出宮論處,哀家知曉你慈母心腸,也擔憂明宣體弱,可宮中那麼多太醫,總能醫治好明宣的。」
她這一番勸導,已經非常誠懇,奈何周宜妃都聽不進去。
她的眼淚撲簌而落,面容哀戚至極。
她一邊哭著,一邊慢慢跪下,給仁慧太后磕了個頭。
「太后娘娘,臣妾真是沒有辦法,明宣生來體弱,這一年來,臣妾日夜守著,才把他養到這麼大點,若是太醫能治,明宣也不會是這般孱弱模樣,」周宜妃哽咽地道,「這也就罷了,哪怕明宣體弱多病,只要他能好好長大,我也別無所求。」
「可是,就連這點微末的願望都無法實現。」
周宜妃幾乎是泣不成聲。
「陛下,太后娘娘,明宣是長子,以後無論如何,他都占了一個長字,」周宜妃頓了頓,說,「多餘的話不用贅述,人人心裡都明白。」
自古以來,宗族皇室,都以嫡長為貴。
如今宮中無後,景明宣不僅是長子,也是唯一的皇子,即便他體弱多病,即便他只有一歲,可有心人卻數不勝數。
「貪慾,權利,厭惡,嫉妒,這些事情堆疊在一起,就成了今日事端。」
周宜妃彎下腰,重重在地上磕了個頭。
「有人要利用他,有人要除掉他,再這樣的環境裡,明宣活不長久。」
周宜妃幾乎是哀求般地道:「今日幸運,多虧姜昭儀善良勇敢,救了明宣,他日沒有姜昭儀呢?」
「陛下,臣妾福薄,沒有這般大的福運,明宣也並非能立事擔責之人,我們母子不求榮華富貴,只求順遂平安。」
她說著,不等仁慧太后阻攔,嘭嘭嘭磕了三個頭。
「還請陛下准允,放我們母子出宮,從此再與那權勢地位無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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