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悠長,落在指尖的薄繭上,她說:「也是娘娘告知我實情,我才能想到這點細枝末節來。」
兩人安靜了片刻,都沒有開口。
門外風吹葉落,滿園的荒草簌簌作響,竟有著這長信宮中,難得的繚亂風景。
破敗,凌亂,卻也生機勃勃。
無人打理,依舊茁壯生長。
姜雲冉說:「若是好好打理,這裡未嘗不能成為花園。」
王栩諾慢慢平復下情緒,她用帕子擦乾淨臉上的淚痕,道:「是啊。」
「栩諾,」姜雲冉說,「待一切塵埃落定,你還有更廣闊的未來,你亦可以完成兒時的夢想。」
「你要告訴自己,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。」
王栩諾淺淺笑了起來。
她說:「好。」
後院比前院破敗許多。
可能為了掩人耳目,後院的荒草幾乎要遮天蔽日,擋住破敗的宮殿。
即便有王栩諾和小宮女照料,後殿也凌亂不堪,桌椅東倒西歪,完全不像是有人居住。
王栩諾領著姜雲冉踏入寢殿,姜雲冉就嗅到一股沉悶的藥味。
那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,揮之不去的苦澀。
青黛上前兩步,忙用火摺子點亮蠟燭,昏黃的燈光亮起,只能朦朧照出明間大概輪廓。
寢殿一側掛著厚重的門帘,擋住了所有光影。
王栩諾低聲道:「王庶人有些怕黑,若太過明亮,她會害怕驚懼。」
寢殿中依舊昏暗,姜雲冉知曉王栩諾看不清,便也低聲道:「知曉了。」
王栩諾安靜聽了一下殿中的聲音,對姜雲冉說:「娘娘略等我一下,我想同她說兩句話,省得她害怕。」
看來,王栩諾已經得到了王庶人的信任。
很快,寢殿中就傳出聲音。
「阿彩,阿彩,餓。」
王栩諾的聲音很溫柔:「娘娘,一會兒有其他娘娘來看望你。」
「嘿嘿,嘿嘿。」
回答王栩諾的,只有傻笑。
但王栩諾不厭其煩:「娘娘們都很關心你,你不要害怕,她們會陪你玩。」
她把這句話來來回回說了好多遍,王庶人似乎才明白她的意思。
「玩?」
王栩諾鬆了口氣:「是的,一起玩。」
王庶人就又傻呵呵高興起來:「好啊,玩。」
片刻後,王栩諾出來,她道:「王庶人就是這般模樣,不僅瘋癲,還如同孩子一般,萬事不知。」
姜雲冉道:「進去吧。」
等三人進了寢殿,王庶人顯然對陌生人非常牴觸。
她忽然縮到了床腳,把被子蒙在頭頂,大喊大叫:「啊啊啊啊,殺,殺。」
姜雲冉面色平靜,她輕聲細語:「我們是來陪你玩的,阿彩說過了呀。」
「啊啊,壞,壞。」
王庶人顛三倒四說著話,死活不肯出來。
倒是王栩諾很有安撫她的經*驗,她上前環住棉被,輕輕在她後背安撫。
「沒事了,沒事了,娘娘,」王栩諾說,「娘娘你看,她們給你帶了好吃的。」
吃這個字,王庶人似乎聽懂了。
她從棉被底下悄悄探出頭來,用那雙迷濛的雙眼往外看。
青黛手裡的點心匣子是給王栩諾帶的,方才王栩諾叫她們拿上,想來只有食物才能讓王庶人放下戒備。
青黛也很機靈,她把點心匣子放到桌上,打開拿出兩碟燒肉酥,直接擺放到了王庶人能看到的位置。
燒餅特有的香氣飄散出來,讓人食指大動。
慢慢的,王庶人自己從棉被的包裹里掙脫出來。
王栩諾鬆了口氣,她取了一塊點心,掰成小塊放在手心裡,讓王庶人拿著吃。
此刻姜雲冉才隱約看清了王庶人的面容。
她頭髮花白,消瘦蒼老。
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整個凸出來,上面布滿血絲,顯得尤為可怖。
姜雲冉注意到,她臉頰上還有一道傷痕,應該是多年前用利器劃傷,多年未曾除去。
姜雲冉很有耐心,王栩諾亦然。
她不嫌棄王庶人,待她猶如幼童一般,在她狼吞虎咽的時候,還溫柔餵她喝水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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