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的娘娘,您又一次戰勝了病魔。」
徐德妃的目光慢慢往她身後蔓延,最終同姜雲冉四目相對。
姜雲冉面容平和,她端坐在椅子上,表情中看不出任何心思。
許久不見,她甚至覺得姜雲冉比以前還要美麗。
她是這宮裡的牡丹,也是花園中的曇花,無論白日還是夜晚,都是光彩奪目,吸引所有人的注意。
而她從不遮掩自己的美麗,大方展示,活得明媚堅定。
難怪,景華琰會這樣愛重她。
梅影見她目光偏移,重複道:「娘娘方才讓麥院正請貴嬪娘娘敘話。」
「嗯。」
徐德妃想了想,才說:「是有這麼件事。」
沉眠的時間太長,她記性沒有以前好,梅影會不厭其煩提醒她。
徐德妃握住梅影的手,道:「姑姑,你出去歇一會兒,我同貴嬪說幾句話。」
梅影倒是一點都不遲疑,她幫徐德妃蓋好錦被,又餵她喝了兩口溫水,這才退下。
等關門聲音響起,徐德妃才幽幽嘆了口氣。
「沒想到,我也有求你的一天。」
姜雲冉道:「娘娘儘管吩咐,若能辦,臣妾自當盡心盡力。」
聽到這話,徐德妃倏然笑了一下。
她比吳端嬪的情況要好得多,身上並無傷口,也沒有多餘的疼痛,但她太過虛弱,氣血耗盡,只能這樣慢慢養病。
「我知道,」徐德妃說,「我知道,你不屑於陽奉陰違。」
徐德妃沒有看向她,她的目光平靜直視前方,看向不知名的未來。
「我雖然一直拖著不肯死,但天命難違,總有自己也抵抗不了的那一日。」
徐德妃說話很緩慢,她沒說完一句,都要停頓片刻,喘息過後才能繼續說。
姜雲冉沒有催促,沒有焦急,她聽得很是認真。
「有幾件事,我想託付給你。」
姜雲冉這才有些驚訝:「德妃娘娘,怎麼想到要託付給我?」
徐德妃依舊不看她。
她說:「我雖然重病,但宮裡宮外的事情,梅影都會講解給我聽,我知曉,陛下是很看重你,也很信任你,如今宮中大事小情,皆在你手。」
「之前……」
她頓了頓,繼續道:「我求過一次陛下,請他務必不要再讓徐氏女兒入宮,陛下當時是答應我的。」
徐德妃忽然笑了一下:「但我還是覺得不放心。」
姜雲冉心想,景華琰這口碑,就連自己的妃嬪都不放心。
似乎猜到了姜雲冉的想法,徐德妃說:「我不是不放心陛下,我是不放心徐氏。」
「徐氏已經大廈將傾,若阿兄能常勝如虹,倒是可以挽留他那一系,曾經忠義伯府的一眾旁支門客,皆無法再延續曾經的榮耀。」
「徐氏成也權柄,敗也權柄,只能說人心貪慾,走錯了路。」
徐德妃身在宮中,對徐氏卻了如指掌。
姜雲冉忽然道:「若娘娘之前入軍中,怕也同徐將軍一般無二,能成為匡扶國祚的大將軍。」
「你真會說話。」
徐德妃又笑了一下,終於看了她一眼。
她的眼眸依舊平靜,無波無瀾,沒有行將就木的悲哀,也沒有對過往的惋惜。
「難怪陛下這樣喜歡你,我都要喜歡你了。」
今日的談話很輕鬆,姜雲冉也不由跟著笑了一下。
她眉眼彎彎,笑起來的樣子尤其好看,仿佛三月天,春風拂面。
曾經劍拔弩張的兩個人,此刻一坐一臥,竟是相談甚歡。
徐德妃的眉目也柔和下來,她說:「我與徐家長輩已經決裂,但堂弟堂妹,我認為還是能有一番作為的。」
「拋去曾經的一手遮天,拋去為權柄蠅營狗苟,拋去貪心和不甘,重新成為純臣,保家衛國,夙興夜寐,徐氏才能有一線生機。」
姜雲冉聽懂了徐德妃的意思。
「不破不立,方能延綿。」
「是,不破不立。」
現在徐氏看似窮途末路,可若未來一代努力科舉,重新躋身朝堂,未嘗不能讓徐氏重新邁入榮華。
這需要一代或者幾代人的努力。
但凡有這個決心,才能成就大事。
「我知道你能侍奉在陛下左右,若徐氏真有妄念,還請你多加提點,讓陛下記得金口玉言。」
這件事,並不難。
對於姜雲冉來說,不過舉手之勞。
她想了想,終於道:「好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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