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信宮在一片念經聲中,送走了這一對可憐的母子。
景華琰按照吳裕妃的遺願,格外下旨,命母子合葬,生死同穴。
經幡在蔚藍的天空飄蕩,唱誦聲不絕於耳。
所有人身穿素服,安靜陪著棺槨直至玄武門。
宮門大開,儀鸞衛及金吾衛身著禮服,準備護送吳裕妃靈柩至京郊帝陵。
恭郡王在宮門前拜別仁慧太后,行此次護送差事。
仁慧太后扶著彭尚宮的手上前,最後摸了一下冰冷的棺槨。
棺槨用上好的楠木所制,厚重昂貴,象徵著高貴身份。
然而天人永隔,死者早已化為塵土,這昂貴的楠木棺槨,不過是慰藉活人的俗物。
吳裕妃的兄長一身素服,他跪倒在地,沉默磕了三個頭。
仁慧太后嘆了口氣。
她道:「去吧。」
「送她最後一程,也陪著她過好新年。」
眼淚順著臉頰滑落,吳家兄長用衣袖抹了一把臉,沉默起身,躬身後退。
禮部儀官站在宮門口,高聲唱誦:「起。」
經幡飛揚,隊伍緩緩前行。
至棺槨全部進入玄武門門洞,禮部儀官又唱誦:「別。」
霎時間,哭聲震天。
吳裕妃份位之下,朝臣命婦或宗親晚輩,一起痛哭失聲。
在嗚咽的哭聲里,吳裕妃及年少夭折的小皇子,最終離開了九重宮闕。
姜雲冉看著送葬隊伍慢慢消失在眼前,心中默念:「再見。」
距離元徽六年不過還有兩日,可宮中的事端,卻似無法停歇。
臘月二十八,景華琰入齋宮第二日,宮中急報靈心宮急招太醫,德妃重病。
德妃已經纏綿病榻一月有餘,本來太醫院下了幾次急救的方子,也都推測她大約就是年關底下的事情。
但徐德妃生命力之頑強,非常人能比,數次險境之下,她還是掙扎著跨過生線,奇蹟般地存活下來。
本來所有人都以為她真能如徐如晦一般創造奇蹟,然而這一急報,又讓姜雲冉心中一沉。
她立即起身,快步往外行去。
青黛取來大氅,小跑著跟上她,給她裹在身上。
錢小多直接稟報:「娘娘,今日太醫院值守為麥院正、趙醫正和孫醫正。」
姜雲冉道:「請麥院正和孫醫正,留趙醫正值守。」
她匆匆出了宮門,就看到巷子另一邊,慕容昭儀也一步跨出宮門。
四目相對,兩人皆是冷肅了眉眼。
不知道這一次,德妃是否還能撐下來。
————
過了小年,天氣轉暖。
坐在暖轎上已經不覺得冷,偶爾掀開車簾,還能感受一縷清風拂面。
刺骨的寒冷似乎都已留在昨日。
兩位娘娘的儀仗很快抵達靈心宮。
此刻靈心宮宮門大開,守門的宮人面色凝重,皆是惶惶不安模樣。
姜雲冉快步走到慕容昭儀身邊,低聲道:「當要稟報太后及皇貴太妃。」
慕容昭儀頷首:「來之前已經命人請了。」
兩人面容整肅,不再言語,快步略過迴廊,直接來到寢殿門前。
上次來時德妃尚且健康,此刻再來,兩人能清晰感受到靈心宮的衰敗和凝重。
宮人們低垂著頭,雖然不敢表現太明顯,卻還是讓人看出如喪考妣。
一旦徐德妃真的薨逝,她們就要被打散送往各處,以後的前程便難以預料了。
梅影姑姑不在明間,留在這裡等候的是桂香。
桂香見了兩人,目光一凝,她忙上前請安:「昭儀娘娘,貴嬪娘娘,今日恰逢薛女醫值守,此刻正在救治娘娘。」
姜雲冉和慕容昭儀落座,慕容昭儀問:「怎麼回事?」
桂香嘆了口氣。
她眼底一片青黑,相比之前的永福宮,靈心宮煎熬的時間更長。
沒日沒夜守著看著,生怕徐德妃出一點差錯,桂香整個人瘦了一大圈,人也憔悴得仿佛老了十歲。
「娘娘一直都是那個樣子,整日裡昏睡,只有用藥用膳的時候才能醒來一會兒,用過了就又要睡去。」
徐德妃身體徹底垮了。
先是中毒,又是遭逢打擊,身體每況愈下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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