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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之後,玉京的天氣就開始好轉。
欽天監上表,說今年的暴雪都已過去,之後不會再有那樣詭異的風雪天氣。
而玉京各司準備充足,把災害降到了最低,讓百姓平安熬過了冬至。
待忙完了冬至宮宴,轉眼就要到小年。
不過有了冬至的經驗,姜雲冉倒也熟門熟路,這一日早晨醒來,不過一個多時辰就辦好了差事。
她上午在院子裡走了一圈,仰頭看了看天色。
金烏藏在雲層里,依舊不肯露出笑臉,雖然風雪停歇,但陽光卻並未普照大地。
姜雲冉微微蹙了蹙眉頭。
青黛拿著大氅出來,給她披在身上:「這幾日瞧著都是陰天,娘娘可注意著,別鬧了風寒。」
姜雲冉頷首,她嘆了口氣:「心裡壓著事,總惦念著吳端嬪。」
夭折的小皇子已經在安奉殿停靈。
待喪儀結束,就會出殯前往西郊皇陵安化殿。
命運無常,非人力能抗,即便尊貴如帝王家,也攔不住壽數將近。
景華琰不過登基五載,便有三位停靈安化殿,等待最後的入土為安。
就在這時,錢小多匆匆繞過影壁。
「娘娘,」他打了個千,「端嬪娘娘醒了,方才陛下和太后娘娘已親至探望。」
姜雲冉明顯鬆了口氣。
她淺淺露出笑容:「這就好。」
說著,她又仰頭看了看天色,才道:「咱們去給小皇子上香吧。」
姜雲冉雖然是長輩,卻也不是不可以給小皇子上香,只為祭奠也無不可。
出乎她的意料,她抵達安奉殿時,周宜妃也在。
她一身素服,顯得清雅寡淡。
姜雲冉見禮:「宜妃娘娘安。」
周宜妃看了看她,淡淡道:「你也來了。」
「是,來送一送小皇子。」
姜雲冉接過香,安靜站在靈堂前,看著牌位上的字跡發愣。
因為早產,所以這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取名,也因夭折,他無法在史書中留下自己的名諱。
排位上寫著的是皇二子,除此之外,再也沒有任何痕跡。
姜雲冉呼了口氣,把香插入香爐之中:「好孩子,你母親醒了,放心吧。」
一股風吹來,香菸晃動,飄搖出一團煙霧。
姜雲冉平靜看著香爐,最終沒有多言。
她同周宜妃告退,周宜妃喊住了她:「姜貴嬪。」
姜雲冉停下腳步,等她開口。
周宜妃回過頭,在漫天飛舞的白幡中看她。
她面色素白,唇無血色,那雙桃花眼失去了所有的明艷,只剩下波瀾不驚的淡漠。
即便那日質問她,犀利和鋒芒也不過是曇花一現,她給出了答案,周宜妃就又恢復成如今模樣。
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牽動她的心弦。
「姜貴嬪,」周宜妃淡淡道,「你要小心。」
姜雲冉愣了一下,她只是意外周宜妃會這樣叮囑她。
「多謝宜妃娘娘,臣妾明白。」
周宜妃搖了搖頭:「不,你不明白。」
她回過頭,只留交給姜雲冉一個單薄的背影:「我們踏入宮闈,便以身入局,除非成為最後的贏家,否則……」
「否則將屍骨無存。」
這話說得人脊背發寒,但姜雲冉卻並未被她嚇得大驚失色,她依舊平靜看向周宜妃的背影,道:「多謝宜妃姐姐。」
稱呼從娘娘換成了姐姐。
「不過,似乎也不用非要成為贏家。」
姜雲冉淡淡開口:「只要禍端全部落敗,宮中便會重新恢復寧日。」
周宜妃沒有再開口,她依舊平靜看著靈堂那一口小巧的棺木,手裡盤著那串蜜蠟佛珠。
「妹妹告退。」
姜雲冉福了福,轉身離去。
等她走了,百靈姑姑才上前,神色凝重:「姜貴嬪是何意?」
兩個人如同打啞謎,讓人聽不懂其中玄妙。
周宜妃默默念完了心經,才若有所思:「倒是在理。」
另一邊,姜雲冉坐在軟轎上。
不過瞬息之間,冷風再起。
轎子從東一長街行過,剛要拐入聽雪宮,就聽到前方傳來嘈雜聲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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