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數道聖旨下達,傳召朝野內外。
衛婕妤病重不治,不忘國朝,臨終上表,懇請陛下奪情,准運衛氏姐弟參加明年春闈,不為其守喪。
帝允。
都察院右都御史阮忠良,治家不嚴,行為不端,立即解任右都御史,著降為光祿寺少卿,閉門思過兩月,另行赴任。
宮中阮美人觸犯宮規,品行不端,不孝不敬,著降為正六品寶林,閉門思過兩月再議。
這三道聖旨下發宮廷內外,而針對廖淑妍的旨意,則未*通發前朝,只召諭後宮,上錄楚史錄。
廖氏藐視宮規,衝撞宮妃,以致衛婕妤急症突發,不治而亡。
著判處死罪,令其自縊。
幾道聖旨下達,滿朝震驚,卻不敢大肆宣揚。
雖然朝臣權貴早知前日宮宴發生事端,卻不知事情這般嚴重,也不知各中細節,如今看來,衛婕妤忽然薨逝,與阮家脫不了干係。
本來阮忠良冉冉新星,未及不惑便官拜二品,官路亨通,又多得陛下恩賞,其家中兩女皆是後宮寵妃,前途自不可限量。
不過一場宮宴,就驟然衰落,且不提阮惠嬪接連降位,被罰閉門思過,只看阮忠良被調離都察院,直接從正二品大元降為五品光祿寺少卿,就能看出陛下的意思。
阮氏已經徹底失去了帝心。
廖氏的死罪外人尚且不知,但宮中卻都知曉,用不了幾日,整個玉京就能人人傳頌。
這世間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。
雖然此事皇家已經遮掩,卻堵不住悠悠之口,史書上簡單一筆,不過為了昭示後人,景華琰本身就不覺此事需要掩蓋。
若事事都要掩蓋,豈不是人人都敢殺人越貨?
此時的長春宮,阮含珍被宮人壓著,跪在地上。
彭逾一字一頓宣召完聖旨,阮含珍才面目猙獰:「我是冤枉的,冤枉的,我要見陛下。」
彭逾不理她,繼續宣讀關於廖氏的處罰。
前日阮含珍被「送」回長春宮後,由於一直發瘋吵嚷,便只得請太醫行針,讓她安靜下來。
她這一覺睡得很沉,直到昨日夜裡才醒來。
但金針效果卓絕,當時阮含珍頭腦空空,猶如行屍走肉般呆滯,宮人侍奉著用膳更衣,也不吵不鬧。
後來用過安神湯,她再度入睡。
今晨醒來,她才逐漸恢復神志。
一切已經為時已晚。
地位,尊榮,家族,甚至未來,都在一夜之間失去。
對於阮含珍來說,不過轉瞬,她就從九嬪連降兩級,又降回了寶林,並且還要閉門思過兩月,也就是說,立冬、正旦、上元皆要閉門思過,所有宮宴都不得出。
除此之外,阮忠良也一併降為光祿寺少卿,光祿寺這種小衙門,完全無法觸及權利,除非阮忠良還能再立奇功,否則再無晉升希望。
這就意味著,阮家徹底完了。
阮含珍的皇后美夢,就此徹底破碎。
況且,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冤枉。
因為她什麼都沒來得及做,一切都成了定局,此刻她頭腦一片混亂,當日的事甚至已經記不清楚。
不知道太醫院給她用的什麼藥,讓她總是恍恍惚惚,無法深思。
但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叫囂,不肯罷休。
阮含珍就是偏激認為,是姜雲冉把她害到這個地步。
聖旨宣告的這一刻,阮含珍幾乎瘋癲。
她嘶吼著,讓彭逾無法繼續宣讀。
「姜雲冉這個賤人,我要讓她死!」
素雪嚇得面無人色,她跟凡霜一起上前,忙用帕子堵住了阮含珍的嘴,不敢讓她說出更大逆不道的話。
彭逾這才呼了口氣。
他清了清嗓子,繼續道:「……著處自縊,欽此。」
話音落下,阮含珍身上一軟,整個人癱坐在地。
眼淚潸然而下,這一刻,阮含珍終於清晰感受到了恐懼。
彭逾垂眸看著她,見她冷靜了下來,才對素雪道:「素雪姑姑,陛下口諭,讓寶林娘娘搬回東配殿,稍後下臣會命慎刑司的嬤嬤守住東配殿門,以後只允許宮人進出。」
素雪忙道:「有勞公公。」
彭逾沒有笑,他看著神情瘋癲的阮含珍,倒是很平和。
「素雪姑姑,還是給娘娘請個太醫吧,如今瞧著娘娘都有些癔症了。」
等彭逾領著人走了,素雪和凡霜忙把阮含珍攙扶進東配殿。
還好只搬去後殿沒幾日,東配殿還乾淨整潔,其他宮人進出搬家,素雪也把凡霜差遣走了。
她跪坐在阮含珍面前,輕輕拍著她的胸口:「娘娘,好些了嗎?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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