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廖夫人自己想的,還是佩蘭建議的?」
年代久遠,二十幾載如水流逝,邢姑姑沉吟了許久,才終於回憶起當年的細節。
「不是佩蘭,也不是小姐,好像是小姐身邊的一個大丫頭,名叫春倦。」
這個叫春倦的丫鬟,姜雲冉從未在阮家見過。
「她在何處?」
邢姑姑又愣了一下。
「我記得她病死了,」邢姑姑有些不太確定,「廖淑妍成婚之後,我們都作為進入阮家,沒過多久?約莫是棟少爺出生前,她忽然重病不起,廖淑妍怕她過病氣,就把她挪到了莊子上,沒多久就離世了。」
姜雲冉應了一聲:「你繼續說。」
「其實同阮忠良第一次相見,場面還挺溫馨,若是寫成話本,想必也能引起旁人的艷羨,」邢姑姑竟然笑了一下,「當時我是在場的。」
「那一日廖淑妍出府,去的是甘霖書社,當時是為了觀察鄉試拔得頭籌的一名姓孫的秀才,」邢姑姑道,「只是那日不湊巧,我們剛到,孫秀才就走了,廖淑妍倒也不著急歸家,便在書社中讀書。」
「後來忽然開始下雨,一開始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,忽然就電閃雷鳴,暴雨傾盆。」
「彼時已是傍晚時分,許多客人就都在窗前議論,擔心自己能否順利歸家,只有一名清俊的年輕人坐在桌邊,依舊安靜讀書,心無旁騖。」
「就是那時,廖淑妍注意到了阮忠良。」
不為外物所動,心志堅定又俊秀年輕,難怪最後選定的是阮忠良。
「後來雨略小一些,廖淑妍就想命春倦去買傘,可是左近商鋪的傘都賣光了,一把不剩。」
雖然此時被俘受困,但當年的記憶似乎的確很美好,讓邢姑姑短暫忘卻了窘迫。
她臉上浮現出憧憬的神色。
「廖淑妍不想淋雨,她站在書社門口,有些焦急,就在這時……」
就在這時,一把油紙傘送到了廖淑妍面前。
那個俊俏的年輕書生站在身後,眉宇柔和,眼帶笑意,他溫和道:「小姐,這把傘借給小姐暫用。」
廖淑妍的白皙臉龐驀地一紅。
她忙收起留戀的眼神,垂下眼眸道:「若是借了我,你用什麼?」
年輕書生淺淺勾起唇角,他說:「細雨淋淋,秉燭夜讀,豈不妙哉?」
「小生還得多謝小姐,給了小生一個享受夜讀的機會。」
姜雲冉都忍不住要嘖嘖稱奇。
這阮忠良,真是個能人。
難怪把少不更事的廖淑妍糊弄的暈頭轉向,的確有幾分本事。
邢姑姑結束了回憶,她道:「當年那些過往,如今即便回憶,也確實很是溫馨,難怪當時廖淑妍芳心暗許,非卿不嫁。」
姜雲冉聽到這裡,不由詢問:「第一次相見是春日,一直到次年春闈結束,兩人一直暗通款曲?」
邢姑姑嗯了一聲,說:「是的,每一次我都伺候在小姐身邊,兩人相知相許,情意綿綿。」
姜雲冉蹙了蹙眉頭。
若當時的阮忠良是替身,那麼真正的阮忠良,是否知曉當年的事情?是阮家安排,還是他親自操控。
若是他親自操控……
想來就讓人不寒而慄。
就連自己未來的妻子,也都能捨得出去。
「他們成婚之後,同成婚之前有何不同?」
邢姑姑愣了一下,她道:「沒有不同。」
「阮忠良還是那般溫柔,待廖淑妍極好,廖淑妍懷大小姐的時候,還在萱草巷的舊宅,當時阮忠良為了讓她開心,特地在舊宅中挖了一個小池塘,讓她賞景納涼。」
姜雲冉若有所思:「我知曉,後來阮忠良步步高升,一家人搬去了香樟巷的三進大宅中。」
邢姑姑說:「正是如此,當時廖淑妍正懷著棟少爺,阮忠良還是為了讓她高興,又在新宅子中挖了池塘,這一次的池塘可寬闊許多,挖出來的土還在花園中堆了一個小山丘。」
此時,姜雲冉耳朵一動,她似聽到了什麼。
「好了,就說到這吧,」姜雲冉慢慢起身,居高臨下看著一灘爛泥似的邢姑姑,笑容燦爛,「姑姑,今日多謝你了。」
邢姑姑沒辦法抬頭,只能看到姜雲冉乾淨整潔的鹿皮短靴。
她想起第一次見姜雲冉,當時她還只是個剛入宮的繡娘,因為「得罪」了阮含珍,不得不跪在庭院中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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