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雲冉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。
景華琰俯下身,熱氣噴在她耳邊:「愛妃這樣夸朕,朕怎麼能讓你失望呢?」
姜雲冉:「……」
她發誓,以後再也不逗弄皇帝了。
這人,真是一點玩笑都不能開。
三更天,蠟燭都換過一根,姜雲冉終於躺在了新換的錦被上。
她身上乾乾淨淨,都是男人侍奉的。
這一點上,倒是還算體貼。
裡衣也是嶄新的,似乎是雪燕一早就準備好的,同她身形正合適。
姜雲冉懶懶躺在軟枕上,聽著男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不多時,炙熱的身體貼在身後,如同往日那般,把她牢牢抱在懷中。
溫熱的吻落在耳邊,男人說:「睡吧。」
姜雲冉應了一聲,她有些困頓,卻還記著正經事。
「陛下,妃嬪可以去廣寒宮嗎?」
景華琰原本闔著眼,聽到這話,慢慢睜開眼眸。
黑暗中,他只尋到了姜雲冉瑩潤的潔白耳垂。
「你想去看望王庶人?」
姜雲冉頓了頓,道:「我有些問題想問她,我不認為她會嫉妒我。」
身後男人的呼吸平穩,似乎對此事並不在意。
過了許久,景華琰才道:「這宮裡,暫時除了早朝時的太極殿,還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。」
姜雲冉心中一動。
她在他懷中艱難翻身,仰頭看向他。
拔步床中太過昏暗,帳幔遮擋了所有的光陰,她看不清景華琰的表情,但她知道,他一定在安靜回望她。
姜雲冉心裡有些酸澀,她伸出手,慢慢摸索到了景華琰的臉頰。
先是眼,後是鼻,最後落在了嘴唇上。
景華琰天生薄唇,人雖俊美無雙,可總給人薄情之感,然而此刻,姜雲冉卻忽然覺得他倒是正人君子。
起碼,他能給的承諾,從未失言過。
比那些一臉忠厚的小人要誠懇得多。
姜雲冉努力仰起頭,在自己的手邊,尋到了男人薄情寡義的唇。
她親了一下,正要撤退,就被男人一把扣在了懷中。
氣息深入,唇齒糾纏,逃離不開了。
黑暗中的這個吻漫長而纏綿,等到姜雲冉嘴唇發麻,男人才慢慢放開她。
她覺得唇角一片濕潤,有些羞赧。
「陛下。」
景華琰應了一聲,大手覆上,輕輕拍在她後背,好像在安撫她一般。
「乖,睡吧。」
姜雲冉緩緩合上眼眸,沉沉陷入夢鄉之中。
待她沉睡之後,景華琰才慢慢睜開眼,垂眸看向她。
他自幼鍛鍊過暗中視物,此刻雖然無法全然看清,卻能好好描繪出她的眉眼紅唇。
方才姜雲冉眼眸中的感動一閃而過,在這樣的深夜裡,不可能是故意表演。
那就只能是她真心所想。
他對她很好嗎?
好到姜雲冉這樣冷心冷清的人也能感動?
當時會選中她,一是因為他的確喜歡她的樣貌,再一個,姜雲冉意志堅定,似乎跟他是同樣的人。
都沒有心。
沒有心,就不會亂事,就能一輩子理智淡然。
可方才那一眼,景華琰不確定了。
景華琰不知,但他很明白,作為皇帝,他待她不夠好。
她尚且只是個美人。
歷朝歷代,能做寵妃的,高低得是貴妃。
但凡皇帝不是廢物,最後都能把真正的心愛之人推到皇后位上,份位不高,必定不是真愛。
思及此,景華琰呼吸一滯。
他何時這般兒女情長了?
竟在這裡思索什麼真愛恩寵,簡直是笑話。
母親過世時的忠告言猶在耳,即便那時他只有四歲,可滿眼的猩紅讓他此生難忘。
閉上眼,就是晃眼的宮燈和哭泣。
坤和宮熟悉的拔步床里,只剩下一個顏色。
母親倒在血泊中,面白如紙,鮮血猶如泉水,流淌不息。
四歲的他嚇壞了,只跪在邊上哭。
宮人們來來回回,太醫們面色難看,寢殿之外,是父皇的怒吼。
「治不好她,你們都要陪葬。」
可怒吼有什麼用呢?
母親的生命還是隨著鮮血流逝。
她已經陷入昏迷,呼吸都已經微弱,景華琰忽然從地上爬起來,小小一個人,就這樣從無數宮人和太醫之間穿梭,最終來到了母親的床榻邊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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