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衛寶林,若非姜雲冉,她怕是已經塵歸塵,土歸土了。
因此她看到姜雲冉,便先笑了一下。
「說起來,德妃娘娘能痊癒,妹妹是立了功的。」
姜雲冉道:「不過是向陛下稟報疑點罷了,可領不得功勞,並未做什麼大事。」
衛寶林淡笑著搖了搖頭,她用帕子捂住嘴,咳嗽了一聲,面色依舊蒼白。
比之前在聽雪宮的時候,衛寶林還要消瘦,整個人瘦成一把骨頭。
宮中漫長的歲月,寂寥無言的人生,消磨了她的意志,讓她對生少了幾分期盼。
她那雙眼,只剩下一潭死水。
衛寶林因為疾病纏身,已經撤牌子兩載,至今卻未有好轉。
她自己似乎也一無所求。
慕容婕妤回頭看了她一眼,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擔憂,卻什麼都沒說,只挑了個悅耳的話題。
「聽聞令兄令姐今歲要下場秋闈,他們是聖京有名的少年天才,明年你家或許能一門雙進士。」
「到時候家裡慶祝,可要請我吃一杯酒。」
衛寶林出身聖京衛氏,百多年來一直都是官宦人家,沒出過閣臣,也從未見過封疆大吏,卻一路平順,穩當至今。
其父為翰林院學士,正五品官職,曾多次入宮經筵講官,是為學富五車的學者。
衛寶林上有兄姐,下有弟妹,皆文采出眾,敏而好學,廣被京中各家讚揚艷羨。
眾多兒女中,唯獨衛寶林年少體弱,經年養病,從未有過出色名聲。
卻也唯獨她入宮為妃,讓衛家也成了皇親。
雖不受寵,但陛下很給衛翰林面子,也很愛重人才,因此衛寶林入宮沒多久就被封為寶林。
衛寶林聽到這話,麻木的眼眸也多了幾分神采。
「阿兄阿姐的確很是刻苦,但京中人才濟濟,父親母親也不求他們能一飛沖天,只要平穩上榜便好。」
說到這裡,衛寶林頓了頓,她咳嗽一聲才道:「聽聞,阮寶林的阿弟和表兄今歲也都下場了。」
此事姜雲冉是知曉的。
不過更細節的,就不好打探了。
阮忠良此人慣會裝腔作勢,阮含棟的消息一點都未傳出,只知他一直在家中讀書,幾乎不在京中的宴會上露面。
姜雲冉記得,他比阮含珍小兩歲,今年才剛十七。
十七歲,就已經過了童試,成為了秀才,的確是很優秀了。
但阮含棟的童試排名只在中游,並不算太過驚才絕艷,因此並未引起旁人的揣度。
倒是衛寶林的長姐衛新雅,考中玉京童試第一名,是為案首。
長兄衛新英考中第二名。
因此,衛氏狠狠出頭露臉,被旁人一頓讚許。
今年的秋闈經過欽天監的推算,考試時間比往年晚了一個半月,要到十月初才能開考。
就在這幾日了。
慕容婕妤便道:「同場競技,不看身份,端看實力才學,你放心便是。」
衛寶林蒼白著臉淺笑。
她仰頭看了看天,雖只窄窄一條,可蒼穹卻亘古不變。
那麼高,那麼遠,永遠觸不可及。
「不求阿兄阿姐位極人臣,只求這一路平順。」
慕容婕妤也聽明白了,她嘆了口氣。
姜雲冉適時開口:「令兄令姐確實風頭正勝,為安全起見,衛姐姐還是叮囑一下家人,多多注意才好。」
若今歲衛新雅和衛新英也能拔得頭籌,那明年春闈他們就是最被關注的焦點,怕是地下錢莊也忍不住會押寶,想要藉機賺的盆滿缽滿。
利益、權柄、未來,牽動了所有人的心弦,即便科舉考試全部封卷閱卷,可人生在世,柴米油鹽,能下手的地方不知凡幾。
尤其當今這位陛下最是愛重年輕人才,待兩位衛秀才兩榜登科,那衛氏便徹底翻身,再加上宮中這位衛寶林,誰還敢小瞧衛氏?
衛寶林見兩人關心,心中越發溫暖。
她道:「多謝,我省得,父親母親也知曉,近來幾乎不參與宴請走動,兄姐也閉門讀書。」
幾人說著話,便到了靈心宮。
同上次來時不同,靈心宮顯得熱鬧許多,整個宮殿仿佛重新活了過來,重新落下了人氣。
為了沖淡徐德妃病重時的暗晦,即便在早冬時節,靈心宮前殿也更換了紅罩宮燈,庭院中的花壇也栽種了好幾棵碩果纍纍的金桔。
剛一進入,喜慶便撲面而來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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