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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寶林娘娘,此事的確是織造局的過錯,下臣理應同娘娘當面道歉。」

阮含璋手裡的針線微停,她抬眸看向白尚服,片刻後淺笑一聲。

「那我便接受你的道歉。」

「青黛,送一送白尚服。」

紅袖不在,青黛比以前忙碌許多,她忙放下手裡的活計,匆忙上前恭送白尚服。

等人走了,阮含璋才問眼底青黑的青黛:「怎麼是你在清掃院落,掃洗宮女呢?」

青黛福了福,小聲道:「佩蘭姑姑說腳腕疼,讓小桃花去給她按摩了。」

昨日走了那一趟,回來阮含璋就假模假樣關心佩蘭,親自讓掃洗宮女桃花給她按摩,特製的藥油揉進去,可不是要疼了。

阮含璋心裡明白,面上卻只展露些許憂傷,她嘆了口氣,道:「難為你了。」

「這院子就放著吧,左右也無人經常來,一兩日掃一次也是行的。」

青黛欲言又止:「娘娘,這恐怕不妥。」

阮含璋搖頭:「無妨,小多子呢?」

「小多說他家中有事,同佩蘭姑姑請了假歸家,傍晚時分就能回來。」

阮含璋若有所思道:「知道了,你過來坐一下,歇一歇。」

之後一連兩日,侍寢之人換成了孟選侍。

宮裡人背地裡說阮含璋不識抬舉,非要得罪徐德妃,把大好的局面毀於一旦,若她不鬧這一場,說不定現在盛寵的還是她。

對此,阮含璋倒是一點都不著急。

甚至至五月初一,孟選侍被晉為采女,阮含璋還特地命青黛登門恭賀,真心實意送了賀禮。

倒是佩蘭越發陰晴不定。

一是日期將近,她心中緊張在所難免,一是紅袖離開,宮中人少,她也不免要做些粗淺活計。

如此一來,整個棠梨閣氣氛便越發沉寂,整日都沒人說話。

這日慕容婕妤似是有事,難得往棠梨閣來,就發現整個棠梨閣安安靜靜,仿佛空無一人。

等阮含璋迎她進了殿中,才苦笑道:「讓娘娘看笑話了。」

慕容婕妤拍了拍她的手,倒是安慰她:「宮中起落在所難免,我說句僭越的話,咱們這位陛下心思深沉,捉摸不透,若妹妹太過在乎恩寵感情,反而陷入業障。」

阮含璋仰起頭,認真看嚮慕容婕妤。

慕容婕妤神情平靜,不悲不喜:「妹妹,你只要記得,平平安安,順遂康健,便是最幸運的一生了。」

這句話的確是真心實意的。

難得,在同慕容婕妤有那麼多波折之後,她還能心平氣和說這一句規勸。

阮含璋起身福了福:「謝姐姐真言,妹妹銘記於心,感激不盡。」

說了幾句客套話,阮含璋才問:「姐姐今日可有事?」

慕容婕妤認真凝望她的眼眸,半天才說:「沒什麼大事,只過幾日便是端午,屆時在百禧樓有端午宮宴,你是第一次參加,我過來同你說說規矩。」

待規矩都說完,慕容婕妤便起身,不欲多留。

阮含璋親自送她出棠梨閣,一路往垂花門行去。

待至垂花門,慕容婕妤一步踏出,回身再看阮含璋。

陽光明媚,把她深藍眼眸照耀得如海一般深邃。

「每年宮宴都是大戲場,你方唱罷我登場,妹妹,切記四字。」

阮含璋抬眸看她。

慕容婕妤勾唇淺笑:「明哲保身。」

第26章 你可也想孕育皇嗣?【三合一】

一晃神便是端午宮宴前日。

阮含璋心裡算著日子,再有十日便是徐德妃生辰。

她在宮中每日忙碌徐德妃的壽禮,時刻都在數日子,引得佩蘭越發焦慮,她不是個能成事的人,心中焦急,晚上便夜不能寐。

阮含璋便又喚了一次趙庭芳,特地給佩蘭開了安神湯。

佩蘭並不感動她的「真心」,只埋怨她時常召太醫不妥,一邊吃藥一邊要來數落她。

阮含璋看著她把一碗藥都吃下去,眯著眼睛笑了:「為了姑姑,任何事情都值得。」

說著,她攙扶佩蘭躺在床榻上,溫柔給她蓋上薄被。

「姑姑,我自幼便孑然一身,孤獨長大,如今能得姑姑照拂,心中已然把你當成至親。」

「姑姑放心,我會好好照料你。」

佩蘭吃了藥,便覺得困頓,她迷迷糊糊躺在床榻上,看著眼前面容模糊的女子。

倏然間,當年滿臉血淚的臉孔閃現,佩蘭心中驚駭,掙扎著坐起身來。

「你!」

「姑姑,怎麼?」阮含璋疑惑地問。

佩蘭努力睜大眼睛,看清她的面容,這才鬆了口氣。

為何……會那麼相似?

不可能,她們早就已經死了。

佩蘭心中安慰自己,重新躺下,一眼都不想再看阮含璋。

「娘娘去歇著吧,不用顧念奴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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