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著,忽然把阮含璋攬入懷中,猝不及防攻城略地。
阮含璋的聲音猛然一顫:「陛下!」
景華琰低下頭,在阮含璋脖頸處狠狠咬了一下:「朕也可以讓你幸運一回。」
水流涌動,阮含璋心神飄蕩,已經回答不了這句話了。
等一連被召寢十日,阮含璋才扶著腰想起這句話。
這是「幸運」?
這簡直是找了藉口往狠折騰。
阮含璋黑著臉揉腰,只覺得自己體力都比之前好了,現在熬到亥時正,她甚至能自己去沐浴。
可不是應了景華琰那句話。
要多鍛鍊嗎?
阮含璋越想越氣憤,一個失神,不小心把自己掐疼了。
「哎呦。」
她這邊一出聲,紅袖便忙上前:「娘娘,怎麼了?」
阮含璋呼了口氣:「無事。」
阮含璋咬牙切齒:「我好著呢!」
其實這十日,她不是日日都侍寢的,景華琰也不是真的銅身鐵臂,到底還是凡人。
要不然不得鐵杵磨成針了?再是年輕也不能毫不顧忌,總得保養身體。
但景華琰不知是故意還是有什麼想法,每日都把她喚去丹若殿,晚上只是一起抵足長眠,也非要讓她侍奉在側。
她猜測前朝又有事端,但如今她不好打聽,便裝聾作啞,努力扮演盛寵妃嬪。
思及此,阮含璋忽然問:「佩蘭呢?」
紅袖低聲道:「佩蘭姑姑去尚宮局了,說是娘娘最近辛勞,想給娘娘添置些補品。」
阮含璋點頭,不甚在意,佩蘭應該是去踩點了,畢竟距離徐德妃生辰只剩二十日。
留給佩蘭的時間不多了。
阮含璋道:「等佩蘭回來,你讓她來找我,我有事要讓她去辦。」
待佩蘭回來,阮含璋就道:「佩蘭,夏日的新衣雖然送來,但腰身都不貼合,布料也很厚重,我瞧著之前夏日份例有兩匹青雲紗,你去一趟織造局,做一身衫衣回來,待德妃娘娘生辰宴,我也好穿新衣賀壽。」
佩蘭懶怠,心裡大約也知道她活不了多久,又想把好料子自己貪了,就連敷衍都懶得做。
「裁製什麼新衣?」佩蘭冷冷道,「到時候德妃娘娘生辰,你出風頭可是想要作甚?」
「太不懂事了。」
阮含璋愣了一下,她抿了抿嘴唇,顯得很是委屈。
「我以為,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,」阮含璋輕聲細語,「之前夫人那般和善,我心裡還盼著以後,難道姑姑同夫人不是一般想法?」
佩蘭心中微沉,覺得她煩人至極。
可她又不能把真相和盤托出,最後只能憋屈地道:「紅袖,你去吧。」
不多時,紅袖就從庫房回來了。
她臉色不是很好看,一進入寢殿就跪了下去:「娘娘,佩蘭姑姑,她們太欺辱人了!」
阮含璋不明所以,佩蘭便起身,過去查看紅袖手裡的布匹。
不看不知道,這一看,佩蘭的臉也沉了下來。
阮含璋問:「怎麼?」
佩蘭直起身,看向她道:「這一批夏日份例是三日前送來的,當時娘娘在乾元殿伴駕,我身體不適,只讓織繡局的宮人送去庫房,沒有清點。」
「如今看來,給咱們棠梨閣送的竟是五年以上的陳布。」
阮含璋蹙了蹙眉頭,也起身查看。
就看本來應該顏色鮮亮,經緯細密規整的青雲紗,此刻竟是顏色暗沉,布紋褶皺,竟像是泡了水,上面都是發霉的斑點。
外面一圈是好的,裡面都是這樣的壞布。
這真是打量她剛入宮,不懂這些關鍵,著了道。
阮含璋的臉也沉了下來:「這是哪裡送來的?」
紅袖想了想,回答:「是織造局。」
佩蘭倒也不蠢,此刻倒是明白過來,道:「是德妃。」
如今宮中,姚貴妃手中管著尚宮局和典物局,徐德妃掌管織造局,分工明確,互不干涉。
之前給仁慧太后請安,徐德妃幾次三番拿織造局的事情說嘴,就因為她掌管織造局多年,對織造局很是了解。
如今這批夏日份例出了問題,不用想也知道是徐德妃的手筆。
思及此,阮含璋面色更難看了。
但她還是不知要如何處置,有些猶豫地看向佩蘭:「姑姑,您說要怎麼辦?」
「要不就認了吧,德妃娘娘出身勛貴,又是寵妃,我如何能斗得過她?」
她不說還好,她這般一說,佩蘭立即脾氣上涌。
「她是勛貴,難道娘娘就不是書香門第?誰怕誰?」
說到這裡,佩蘭垂眸看向跪在那裡的紅袖,忽然靈機一動。
她眯了眯眼,道:「必然不能這般算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