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倏然一笑:「咱們滿宮姐妹才要羨慕德妃姐姐呢。」
說著,慕容婕妤看向阮含璋:「是吧,阮妹妹?」
第20章 你小心引狼入室。
自從上次「相談甚歡」,整個聽雪宮的變仿佛活了過來。
尤其慕容婕妤病癒,滿宮宮人都鬆了口氣,行走往來也多了幾分笑容。
氣氛感染,聽雪宮上下都十分歡快,一掃之前的沉悶氣息。
不過慕容婕妤同徐德妃一樣性子,都不耐煩繁縟規矩,並不叫她跟衛寶林日日請安,只說有事再請安稟報便是。
這樣一來,之前有過的齟齬便煙消雲散。
阮含璋入宮以來接觸最多的就是慕容婕妤,如今瞧著,她好似萬事不知的異族宮妃,實際心機深沉,論說聰慧心機一點都不比中原閨秀少。
她這幾句話一說,阮含璋便抬眸向她看去。
四目相對,阮含璋眨了一下眼眸。
她直接起身,道:「婕妤娘娘所言甚是。」
說著,阮含璋端起青瓷茶盞,對景華琰嬌俏一笑:「陛下,今日機會難得,妾一早便很仰慕幾位娘娘,想同幾位娘娘都敬一杯茶,以表感謝。」
景華琰挑眉看了她一眼,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,手裡摸索著另一隻青瓷茶杯。
「含璋有心了。」
景華琰說:「既然你心誠,便按你心意而為。」
阮含璋眉開眼笑:「謝陛下恩賞。」
含璋兩個字一出口,徐德妃先沉了臉色。
不過有景華琰口諭,她不好當面拒絕,姚貴妃還沒來得及開口,她就冷哼一聲:「寶翠,上茶。」
話音剛落,阮含璋就給了紅袖一個眼神。
紅袖十分聰慧,她手裡捧著青瓷茶壺,上前一步就要給徐德妃倒茶:「娘娘,請……」
「不用你侍奉德妃娘娘!」
她話還沒說完,徐德妃身邊的寶翠姑姑便輕輕一推,紅袖一個沒站穩,手裡茶壺直接飛揚出去。
啪嗒一聲,在地上摔成碎片。
這一切發生的極快,寶翠本是故意刁難紅袖,誰知那茶壺甩出去的時候不偏不倚,一壺茶水都淋在了徐德妃的衣袖上。
「哎呀!」
徐德妃驚叫起身,下意識掀開衣袖,就要查看是否燙傷。
「娘娘,您沒事吧。」
寶翠立即上前,用帕子遮住了徐德妃的手臂。
紅袖嚇得面色蒼白,跪倒在地不停哆嗦。
就在此時,慕容婕妤感受到阮含璋忽然碰了一下她的手。
動作很輕,好似不經意間,一觸即離。
慕容婕妤恰好就坐在徐德妃身側,此刻她立即蹙起眉頭,上前就要去看徐德妃的手:「德妃姐姐可好?這茶燙不燙?還是立即叫太醫吧。」
徐德妃到底是宮中多年的主位娘娘,不過電光石火間便已回過神來,她直接收回手,冷冷道:「不用了。」
說罷,徐德妃看向景華琰:「陛下,是臣妾之過,不應如此大驚小怪。」
說著她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紅袖。
方才的事情發生極快,但眾人又不是傻子,紅袖這一次完全是無妄之災。
憑著阮含璋那矯揉造作的樣子,若是真要去訓斥紅袖,還不知要說出什麼噁心人的話,到時候若是景華琰再偏心,徐德妃便更是落了面子。
以後還如何在宮中自處?
思及此,徐德妃深吸口氣,臉上竟浮現出溫和笑容:「你起來吧,本也是意外,本宮不怪你。」
說罷,徐德妃抬眸看向阮含璋。
好似在安慰,實際卻是警告。
「阮寶林,你這宮女年紀輕,膽子小,」徐德妃一字一頓道,「你回去可要好好安慰一番,晚上可別嚇得做噩夢。」
阮含璋立即就說:「謝娘娘仁慈。」
紅袖早就滿臉是淚,但宮裡有宮裡的規矩,宮人犯了錯,最忌諱又哭又鬧,更惹人厭煩。
因此此刻她就跪地無聲流淚,頭都不敢抬,也還算懂事。
聽了阮含璋的話,她飛快擦乾淨臉上的淚水,嘭嘭嘭給徐德妃磕了三個頭:「謝德妃娘娘,娘娘大恩大德,奴婢沒齒難忘。」
事情到這裡,差不多也就結束了。
姚貴妃適才輕聲開口:「好了,都起來吧,也不是什麼大事。」
她一邊說著,一邊給景華琰倒茶:「陛下,今日上午可是有件喜事呢。」
三言兩語,就把方才尷尬氣氛化解。
姚貴妃是仁慧太后的堂侄女,少時便經常出入宮闈,同景華琰也算是,自幼便相識。
她一貫溫柔賢惠,景華琰對她也多了幾分尊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