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再度躺在床榻上,阮含璋都已經昏昏入睡。
景華琰偏過頭看了看她,忽然笑了一下。
「你想要什麼?」
之前那一日,兩人說話都很含糊,但當時景華琰只問了阮含璋本人,沒有牽扯阮氏。
若阮含璋當真想要成為景華琰在宮中的那把刀,她必須要捨棄阮家,亦或者不聽從阮忠良的規訓。
如果當真如此,她必定有其他意圖。
一直等了三日,此刻景華琰才隨意問出口。
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就忠心,也不會有人全心都是旁人,景華琰即便位及九五,也從來清醒。
這宮中的妃嬪可能有人真心待他,但肯定是少之又少,最多的還是為了自己和家族。
或者說,家族興盛,份位升高,她們即便以後失寵,日子也不會難過,說來說去,人人都想過好日子。
一年到頭見不到幾面,說不了幾句,他身為皇帝,身邊妃嬪眾多,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女兒,都不傻。
她們從生下來開始,就要跟族中其他人爭奪資源,即便是親生兄弟姐妹,也不會有半分心軟。
更何況是他的。
他自己都是踩著兄弟親人的血肉上位的,心裡最明白不過。
他也不覺得同妃嬪交易有何不對,對方無所圖,他才需要謹慎。
阮含璋一早就想到了對策。
她安靜了片刻,才說:「陛下,妾不求其他,只求他日陛下發現臣妾誆騙過陛下,陛下能留妾一命。」
先留命,再要權,最後才是地位和尊榮。
飯要一口一口吃,路要一步一步走,阮含璋蟄伏十幾年,有的是耐心。
她有所求,才會更聽話。
景華琰低低笑了一聲。
「好。」
他對她的命毫無興趣,只會奪取他人性命的帝王,永遠都是落於下成。
「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。」
阮含璋強調了一句。
景華琰偏過頭看她,見她閉著眼表情平靜,心情都是十分舒暢。
「朕還能言而無信?」
阮含璋立刻拍馬屁:「陛下龍章鳳姿,玉樹臨風,自然言而有信!」
「好了,睡吧。」
景華琰道。
阮含璋應了一聲,她側過身來,很自然靠在景華琰肩膀上沉沉睡去。
看起來心機深沉,但此刻卻又沒心沒肺。
也就因如此,旁人才會對她失去戒心。
景華琰回過頭,緩緩合上眼眸,也難得睡了個好覺。
次日回到宮裡,佩蘭的面色依舊很差。
她的腳反反覆覆,如今走路都費勁,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平日裡佩蘭總是拉著個臉,棠梨閣早就習慣,阮含璋倒是對她一直都很體貼,笑容如常。
「姑姑可是好些了?」
佩蘭搖了搖頭,沉著臉問:「昨日如何?」
阮含璋面上拂過一抹緋紅:「甚好。」
「哼,」佩蘭冷哼一聲,說,「你好好侍奉陛下,為阮家謀好前程,老爺和夫人不會虧待你的。」
阮含璋便道:「是。」
之後幾日,阮含璋都待在棠梨閣。
佩蘭腳上的傷越來越重,這幾天都沒工夫給阮含璋找茬,這讓阮含璋有大把時間做自己的事。
她先讓錢小多跑了一趟,去織造局喚了一名管事姑姑過來。
那名管事姑姑見面很客氣,詢問阮含璋是否要添置新衣。
阮含璋卻說:「我如今衣裳足夠,剛冊封時織造局送來的衣裳都極好,不過我前日瞧見孟選侍的衣裳袖子略有些短了,若是傳出去,恐怕會落人口實。」
孟選侍家裡並不富裕,封的又是最低的選侍,再往下便是正八品家人子,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庶妃。
家人子只是侍寢過的宮女,沒有身份,沒有份位,這個份位只是為了做區別。
既然如此,那織造局自然不會多上心,可能送去的衣物並不合身,以至於孟選侍的衣裳都有些短了。
那名姑姑愣了一下,眼眸微閃,倒是真心實意對阮含璋道謝:「多謝才人小主的提點,奴婢會稟報白尚服,親自登門給孟選侍改尺寸。」
阮含璋便笑了,她揮了一下手,青黛便上前:「姑姑受累了。」
那姑姑忙道:「這都是奴婢應當做的,可不敢收娘娘恩賞。」
阮含璋溫柔大方,笑容明媚。
「姑姑,大家都是當差吃飯,沒有什麼應當不應當的,我知道織造局最近很是繁忙,可那日瞧著孟選侍那般侷促,我又於心不忍。」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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