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掛斷電話時,屏幕顯示國內時間是凌晨三點零五分。

祝晴望著通話記錄看了許久,直到屏幕自動熄滅。

程醫生不睡覺的嗎?

……

這一晚格外漫長,尤其關鍵。

按規定家屬不能在ICU過夜,祝晴只能回到病房,身體明明已經疲憊到極點,大腦卻異常清醒,像是超負荷運轉的機器——直至熬到第二天清晨。

手術結束十五個小時候,祝晴接到了放放的電話。

其實小不點一睜眼就想打給她,但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時差,當時是柏林的凌晨,他不想吵醒她,所以依依不捨地將聽筒放下。

「早上好,我在上學哦——這是校長室的電話。」

「晴仔晴仔,大姐怎麼樣啦?她已經醒了嗎?」

「你有沒有好好休息?」

小孩的聲音活力滿滿,就像窗外暖陽,融化這一夜的積雪。

祝晴想起,他就像小火箭,每一次都會向她奔來——如果放放真的是小火箭就好了,「咻」一下,衝破雲霄在柏林機場降落,陪她一起等待。

探視時間終於到了,今天她可以在ICU待久一些。

祝晴坐在病床邊,絮絮叨叨地,對母親說很多的話。

那些從未說出口的瑣碎心事,獨自長大的心酸,此時都化作輕聲的呢喃。

祝晴這才發現,原來自己也有說不完的話。

「等你醒來,我們慢慢聊,好不好?」

她握著盛佩蓉的手,聲音越來越輕,眼皮沉沉地墜下。

困意湧來時,她想起放放,小話癆總是一邊講故事,一邊把自己哄睡著。現在,她也這樣趴在母親的床頭,像個困極了的孩子。

祝晴向來警覺,可這個夢卻溫柔得讓她毫無防備。

夢中她是維港邊的小女孩,身後爸爸媽媽含笑的目光比陽光還要溫暖。漆黑的天空被煙花點亮,光芒綻放時,她回頭,他們就像是每一對普通但深愛孩子的父母一樣,搭著她小小的肩膀,輕輕指向璀璨的夜空。

那麼幸福,那麼真實。

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些轉瞬即逝的光點,卻被一雙溫暖的手包裹。

祝晴猛地驚醒,抬起頭。

母親在沉睡中回握住了她的手。

這是盛佩蓉給她的第一個回應。

不知道又過了多久,祝晴終於等到那個瞬間。

母親緩緩睜開眼睛,朦朧的視線漸漸聚焦。

最終映出她守候多時的面容。

……

盛放小朋友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,踩著下課鈴悠揚的音樂聲出學校,兩隻手拉著書包背帶,一蹦一跳的。

忽然,他停住腳步。

校門外對街的梧桐樹下,停著一輛鋥亮的黑色轎車。

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正倚在車邊,見盛放出來,立刻露出笑容朝著他招招手,讓他過去。

放放可不是什麼傻兮兮的三歲小孩,他上過安全教育課的。

此時,他也抬起肉乎乎的小手,朝著對方招了一下,示意對方過來。

「還認識我嗎?」男人走近幾步,「我們以前經常見面。」

「裴伯伯。」放放奶聲道。

放放認識這個人,他是裴伯伯,從前來過家裡吃飯。

剛和外甥女相認時,他們在半山別墅聽爹地的遺囑,裴伯伯的名字出現在遺囑里,律師特地提過。

但是遺囑里寫了什麼,盛放小朋友已經記不清了。

裴君懿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:「真聰明。」

他望著這個孩子,思緒飄回幾個月前。

盛文昌走得太突然了,誰都沒想到這風光一世的珠寶大亨,會因為一場空難離世。盛老爺子在世時,能真正幫上忙的心腹屈指可數。二女兒盛佩珊本來就不是經商的料,二女婿陳潮聲又野心昭著……可宣讀遺囑時,裴君懿還是吃了一驚——老爺子竟指定他代為管理集團,直到盛家小少爺成年。

裴君懿看到遺囑時,盛佩珊因為謀殺罪名被逮捕,而陳潮聲也已經死了。

遺囑附件里那封親筆信上,盛文昌用潦草的字跡寫著,董事會裡最信任的人就是他,大女兒盛佩蓉因丈夫猝逝精神不濟,企業暫由他代管。

但裴君懿始終認為這件事蹊蹺。

盛佩蓉早就已經搬離盛家,多年來杳無音訊。直到上周,他在酒會上聽醫療系統的朋友談起,嘉諾安療養院最近因為一例特殊手術的備案鬧出風波。

聽說那家安保森嚴的頂級私人療養院,住著一位姓盛的病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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