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封手寫信里,程星朗的字跡灑脫有力,筆鋒間透著隨性。
他在信中寫道,放放這兩天出現在法醫科,眼巴巴地纏著他要坐機車。不過這次,他態度堅決,雖然香江法律並未明文禁止兒童乘坐機車,但考慮到安全隱患,他不能再帶著小鬼冒險。
原來前些天收集剪報時,程醫生無意間看到一則駭人的交通事故新聞。
祝晴這才驚覺,有關於這一點,不僅僅是程醫生,就連她自己也確實是疏忽大意。
她從小不受管束,習慣橫衝直撞,總是察覺不到潛在的危險,這次也一樣,以為有兒童型號的頭盔就萬事大吉。現在想來,即便程星朗車技再好,即便選擇最安全的路線,意外總是防不勝防。
作為成年人,理應為孩子規避一切可能的風險才對。
附件的畫作上,放放畫了輛酷炫的機車,旁邊配了顆破碎的心。
不過崽崽的機車夢只是暫告段落,程星朗承諾等他長大一定兌現。
這倒不是空頭支票,畢竟他們還會做很久的同事——
只要程醫生不像之前那位葉醫生一樣,突然休大假後被調走。
到了傍晚,是最後一次術前談話,醫生仍在強調,手術成功率只有三成。
病房裡只有監護儀設備平穩的聲音,祝晴坐在病床邊,輕輕握著母親的手。
她好像第一次對媽媽說這麼多的話。
「我小時候想像過,我的媽媽會是什麼樣子……」
這一次,放放不在身邊,是獨屬於她們母女的談心時光。
第一次得知盛佩蓉的存在,是數個月前,過去祝晴從未奢望過自己也能擁有母親,這已經是意外之喜。可是現在,她貪心地想要更多。
護士推門進來提醒休息時,祝晴沉默片刻。
她請護士,再給自己五分鐘。
就像放放說的,祝晴有點害怕。
她怕明天過後,一切就結束了,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對盛佩蓉說話。
床頭柜上的相框裡,是祝晴在半山別墅里找到的照片。
那是父母的合照。
「沒有我的照片,連小嬰兒時期的照片都沒有。」
「如果你能醒來,我們再去拍,好嗎?」
這樣溫柔的語調,連祝晴自己都陌生。
話音落下,她怔住,將盛佩蓉的手握得更緊一些。
她多麼希望,母親能回應自己的期盼。
……
盛放小朋友對著日曆數過,晴仔已經離開五天了。
他盼了好久,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回來。
最近在幼稚園裡,放放迷上新的角色扮演遊戲。
他不再熱衷於當奶茶小師傅,也厭倦超級市場的顧客角色,就連之前最受他歡迎的「警察抓小偷」遊戲,他都拒絕扮演自己最拿手的警察。
現在,盛放只願意當醫生。
幼稚園的教具裝備越來越齊全,都是紀老師和兩位助教手工做的。
盛放爭取到醫生的工作,如今是盛醫生了。
此時,盛醫生戴著塑料聽診器,一本正經地給每一個毛絨玩具看病。
「這隻小熊要打針。」他嚴肅地宣布。
盛放很快就發現,給毛絨玩偶看病毫無樂趣,因為毛絨小熊的家長也是毛絨小熊……
都不會說話的!
因此,很有號召力的放放組織其他小朋友一起排成隊,假裝是病人。
「小美發燒啦——讓你媽媽去開點藥。」
「大明要做手術。」
「金寶去驗血,要空腹……你吃過早餐了嗎?」
金寶為難道:「盛醫生,我吃過早餐,連午餐都吃啦。」
放放給排隊的病人們開處方,語氣很輕鬆。
因為他堅信,今天所有的病人都能康復。
包括他大姐。
雖然萍姨還是搞不懂時差,但放放小朋友已經學會計算,這是他從程醫生那兒學來的。
下午三點,幼稚園教室內的時鐘指向大姐的手術時間。
放放扯下聽診器:「老師,我要回家。」
今天是個特殊而又重要的日子。
盛放小朋友心急火燎催著萍姨趕緊來接自己,到家時,比平日裡要早一個小時。
電話接通時,祝晴緊繃的聲音從遙遠的柏林傳來。=quothrg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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